“八股取士?”
正走个不停的李长远听后,停下动作,只觉莫名其妙,随后他付之一笑道。“二郎,你莫要诓骗大哥,这两者有何干系?”
科举制是大明朝最公平的制度,它让无数寒门子弟有出头之日,寒窗十年,金榜题名,不知是多少文人士子梦寐以求的人生。
李长远自幼寒窗苦读十多年,一路求学,多少寒冬腊月,酷暑盛夏,多少心酸眼泪,冷眼以待,只有他自己明白。
但谁要说科举制不好,他第一个反对!因为他李长远,就是这个制度的最大受益者。
尝了口肉粥,这大明饭菜别有风味,李长空抬头见大哥一脸不相信,他也没继续计较。
毕竟,时代的局限性,有谁能逃脱呢?光独善其身,就已是很不容易了。
暂且岔开话题,他说道:“大哥,洪武三十年,曾发生过一起大案。”
“不知道大哥有无印象?”
大明虽已有纸张,但与后世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完全不能比,这些事不知道也属正常。
李长远坐下,拿个肉包子,边吃边说道:“二郎,我只是隐约记得,洪武三十年,好像有个南北榜案...记不太清了。”
李长远在参加乡事时,一路上闲来无事,与同乡插诨打屁。
就在闲谈时,他听旁人提起过此事,心中便有几分印象。
他能从科举中杀出来,记忆力惊人,这只是基本操作。
不过,李长远更加晕头转向了。
这二郎天天在自己眼皮底下,他不是睡觉吃饭,就是和同僚一起闲聊打屁。
二郎是怎么懂得这么多道理的?难道真有生而知之者!怎么自己以前没有发现?
他再看向李长空时,只觉得一股高深莫测之感,扑面而来。
李长空吃饱喝足后,找个了舒服姿势,躺在太师椅上,早上初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感觉妙不可言。
“洪武三十年,大明在应天府举行会试,会试三年一度,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太祖皇帝为保考试公平,他特地启用当时翰林院学士刘三吾,来做殿试主考官。”
“刘三吾何许人也,此人是一方大儒,德高望重,元末时曾任广西提学(教育厅长),《大诰》(大明律法)便由他作序。”
“嗯。”李长远面色从容,微笑着点了点头。
但他内心震动,此人自己也是只知名字而已,二郎是何时偷偷学习的?
难道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学识,竟被二郎超过了?
但李长远不好意思询问,毕竟身为大哥,他不要面子的吗?
李长空接着说道:“可殿试后,太祖皇帝见考生名单,五十一名考生竟全部来自南方,北方学子全部落榜。”
“果然,这引起北方士人不满,他们联名上疏,指责刘三吾等考官徇私舞弊。”
听到这里,李长远喘了口气,他仿佛已经能想到朱元璋的震怒,这位洪武大帝,可是出了名的杀伐果断,手段狠辣无比。
“太祖皇帝只好派大臣严查,结果显示考官并未舞弊。然而,北方人仍不满,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那紧接着呢?”
李长远思绪已经沉浸在故事中。
洪武一朝四大案,空印案,郭桓案,胡惟庸案,蓝玉案,杀得人头滚滚,人人自危,后世估计约杀了十万人。
众所周知,洪武年间的官员最苦逼,他们不仅薪资极低,而且律法严苛无比,六十两白银是死刑,一百二十贯是充军。还有凌迟、挑筋、断指、砍手砍脚、扒皮塞草...
困意上来,李长空打了个哈欠,接着道。
“太祖皇帝大怒,五月突然下诏,指斥主考刘三吾和副主考白蹈信等人为“蓝玉余党”。”
“尤其他查到,约10多年前,刘三吾曾上书为胡惟庸鸣冤,于是认定刘三吾为“反贼”,涉案诸官员皆受严惩,年近九旬的刘三吾被发配西北。”
最后,只有两人免罪,得免原因,只是在他们复核试卷后,开列名单上有北方士子。
“真是无妄之灾。”李长远感叹道,他见李长空不说话,似乎睡着了。
“莫非其中还有蹊跷?”
他自问自答道:“二郎,莫非这刘三吾果真受贿?我看倒不像。”
见李长空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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