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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煦帝午膳后即刻带了遥宁子师徒入了行宫正殿,此时尹漓行宫的所有随行官员都已经在殿中候驾。

众人以两位皇子为首,见锦煦帝到来,齐身跪下叩拜。锦煦帝看下面随自己来围猎的文官都到齐了,叫了礼部尚书和泾阳玄武神宫的执事出列,要他们速速安排和玄武神君的弟子商谈重启神宫之事宜,锦煦帝言:“这次朕有幸得遇神君,神君亦在我君臣面前说定要护佑我祗项。朕返回行宫,神君让其四名弟子跟随,朕实在是感激。相信我祗项国有神君相佑定能早日一统神内,福祉黎民百姓。”

锦煦帝也传了于炳和鸣皓,一起和遥宁子与百官相见,锦煦帝着礼部三日内安排好神守的加封典礼,说已经答应神君办好覃麟儿加封之事,这样后续神宫人员安排也可以顺利稳当。

礼部邱尚书禀报:“启禀陛下,历来神守一职由神君钦定,自无疑问,但如神守在京中神宫内当值,他的家人是不能在泾阳城中的,一般都会另加官身,去他处任职。臣得到神守即将加封的消息,获知他的父兄尚在大殿下营中,此事依序也当让神守知晓后,在他加封之后,让其父兄也尽早到任上去。”

锦煦帝听了,说:“朕才从神宫回来,此事神守那边应当还不知晓,不是邱爱卿提醒,朕也忘了。这倒提醒朕,他们父子还未相见呢。晟毕,覃家父子是否还在你那里,你先把人交于礼部,让邱岷和泾阳神宫的人安排他们父子相见吧。“

大皇子晟毕说,自己也是刚回行宫,人确实已经由他手下安排回行宫了。因是神守亲人,所以早就以礼相待,好生安置着。锦煦帝着礼部的人去安排覃胥其和次子的官职,并关照他们需问下覃麟儿的意思。

锦煦帝接着问了下朝中事务,离开几天,总是朝廷繁忙,多多少少有些事情等君王回来定夺。锦煦帝自登基来,事事亲力亲为,几天不在朝堂,繁琐的事情讲下来,不觉到了天黑。锦煦帝看时辰不早,下面不少官员也是随着他去了神宫,于是叫大家散了去,晚间只传了家宴。宴席上,两名皇子一直不停和两位世子在讲去神宫的经历,旁边安王李贺凯的长子镇南侯李衡正和锦煦帝在谈论神守覃麟儿。

锦煦帝晚宴前就让遥宁子去请覃麟儿过来,遥宁子回来回报说,覃麟儿还在化解神力,锦煦帝邀遥宁子坐在末席。遥宁子哪里敢坐,说自己要回去守着覃麟儿化解神力,恳请锦煦帝放人。锦煦帝便点头答应,遥宁子也留下三个徒弟守在大殿门口。

李衡见君王如此信任神宫之人,不仅好奇,问陛下神君相授神力一事。锦煦帝见他想问,就多问了几句,臣下官员如何看待新来的神守。李衡说:“陛下,我们见神守也只是远远瞧见,并未听他开口讲话,也未看到他行事。但只是觉得此人气质如神仙一般,终非凡人。臣下想到神守身怀玄武神力,将来能在战场上为我军所用,心下激动万分啊。”锦煦帝说:“你们不觉着他年纪太小了么?”

“陛下,玄武神君自在深山修炼,神守如要在朝堂上为国立功,现在这个年龄不是正好受教于陛下么?臣觉得正好啊。”

李衡这么一说,锦煦帝也不免得意,多喝了几杯。过了一会,锦煦帝说自己乏了,让他们继续,自己就从晚宴上回到寝宫休息。

尹漓行宫造于锦煦帝几代君王之前,当年建造时,为了依山临水的极美景色,把行宫建造在山势险要的半山腰。所以整个行宫规模极小,除了君王议事的正殿,后面不远就是君王的寝宫。

祗项国如今是世间第一大国,但就无法改变行宫狭小之事,就算是皇室成员到了尹漓行宫,也不得不在宫外几处院落居住。低下各级官员都住在随军的营帐之中,一品官员带同属下也有住在离行宫较远的山间院落之中的。现如今,寝宫东院是锦煦帝的书房,西院住了覃麟儿。锦煦帝带同范总管,宫中内官、护卫和遥宁子的弟子,到了寝宫前,锦煦帝示意叫范总管请遥宁子的弟子回去。

几名弟子摇摇头,不敢做主。范总管说:“几位仙师,你们看陛下寝宫和你们神守所在西院才几步路啊,你们回去请示了,说一定要回来守着,便回来呗。”遥宁子的弟子们这才离去。锦煦帝见他们走了,带得内官,入了寝宫。

遥宁子派给锦煦帝的这三名弟子都到了仙师级别,是神宫中他们这一辈的佼佼者。这三人入了寝殿西院,见过自己师父遥宁子。遥宁子示意他们轻声,说神守还在化解神力。这夜到的很晚,覃麟儿才让遥宁子相助,取下寻空镜。

遥宁子便问他,今日怎么需要那么长时间化解。覃麟儿摇摇头,说:“师兄不知,这来自牧野的神力尽是用摄念之法也难以控制,我恐将来使用时有碍,所以多轮值了几次。”

遥宁子说,明白了,又把今日朝上的事情说与他听,说刚才却有礼部的人说覃胥其已经可以过来和覃麟儿相见,就是覃麟儿还在用神功化解,无非脱身,于是说定了明天下朝后过来见面。

覃麟儿说:“终是帝王之心,非要我家人去做人质。”

遥宁子也便跟着他一起叹气起来:“要说我们这个皇帝,看看什么事情都好说话,其实什么事情他都早要主意定好了。我带了耀生他们三个过去,那边尽然是御前侍卫早就留了空缺给他们。说是几天前御前侍卫闯了大祸伤了你,所以那几人都给下了狱。”

覃麟儿说:“师兄你叫耀生他们三个好好跟着陛下就是了,怎么好像他们回来了。”“是啊,说是离得太近,不用过去呢。”遥宁子答道。

覃麟儿说,刚到西院,一看这距离,就明白了。覃麟儿再次嘱咐遥宁子事事小心,不要踏错一步,这边人手既然已经派给皇帝,让他着于炳和鸣皓叫几个人手过来。刚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寝殿那边一声凄厉的惨叫。

遥宁子立即飞身外出,瞬间就到了锦煦帝的寝宫门前。只见寝宫之门紧闭着,两名侍卫也正无从着手,不知当不当进去。遥宁子于是大声说:“陛下,遥宁子求见。”

声音刚落,就听见里面范总管说:“仙师快进来,陛下召见你。”

遥宁子示意后面过来的自己几个徒弟守在了门口,随即推门走入寝宫。遥宁子见寝宫里一片混乱,几个内官在忙着点燃宫中蜡烛。遥宁子看到几个年长内官正围着一根柱子下面看,其中好像就有范总管。

范总管看见遥宁子从门外进来,直接和他招了招手,遥宁子直接走近了一瞧,柱子下面躺了一名内官,脖子给人用利器划开了,鲜血直冒,人尽然还没有死。

一旁年长内官都在唏嘘不已,却有吓得不敢直视。遥宁子见这幅惨状,心下不忍,悄悄用手凭空一划,就为这个小内官化了痛苦。见小内官已死,范总管拉了遥宁子去见锦煦帝。

锦煦帝原来刚躺下歇息不久,范总管等人还没有撤出寝殿,倏然就闻此小内官的惨叫,众人上前才发现此人被人割了一刀,凶手也不见踪影。

这里范总管跪在锦煦帝床前向他禀报,锦煦帝就问遥宁子,从外面进来,可曾看到凶手逃出去。

遥宁子说:“陛下,我闻惨叫,瞬间到了陛下寝宫门前,如果凶手逃出,是绝无可能的。“难道凶手还在寝宫,范总管,快叫人去找。”锦煦帝大惊。

一盏茶功夫,范总管带了宫中内官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锦煦帝不放心,叫人传了遥宁子的弟子进来,又查了几次,把寝宫里翻了几遍,尽然没有找到外人。

这非但没有外人,而且连行凶的凶器也没有找到。锦煦帝问遥宁子,是否有法术可以不用利刃就这样杀人的。遥宁子答:“一般法术就可以如此。”

锦煦帝言:“那即知神宫中人就在朕寝宫一侧,他们尽然如此大胆,用法术来行刺朕么。既然用法术,为什么不直接加害朕,而去杀这个内官?”

遥宁子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晓。锦煦帝问他,可否叫覃麟儿过来。遥宁子答:“陛下,师弟今日化解神力颇费力气,刚才好不容易歇下去,此刻陛下要传他,必然过来,就是要花些时间穿戴而已。”

“噢,那便算了。今日朕听神守说,会法术之人是能辨识出来的,你既然没有看见人出去,想必会法术的那个凶手就隐藏在朕寝殿的内官之中,你帮朕看下,究竟是何人?还要他到这里究竟是不是要行刺朕?”

遥宁子回答:“陛下,麻烦范总管把寝宫之人列齐了,我这就查看。另外陛下御床前有前代神君所赐的照悟宝镜,陛下定知该宝镜下无法使用法术,恐是此下手之人之前不知道,直到到陛下床前才知晓,因此无从下手了呢。他离开之时,遇到那个内官,因此下了狠手。”

锦煦帝说:“宝镜是朕今日听了神守说了法术一事,临时想起自己随时此物,叫范总管拿了出来放在那里。你这样说就说的通了,这个凶手虽是朕随身之人,估计想将来神宫人在此无法下手,想今日便行刺,没想到朕今日尽叫人拿出此宝物。遥宁子你立即查看这宫中几人,看看他们谁会法术!”

遥宁子将范总管列好的六人仔细查看了几遍,就是范总管,遥宁子也前前后后看了他几次,这才回报锦煦帝说,现在宫中并无会法术之人。

锦煦帝表示不解,既然不会法术,那这个人是怎么死的,难道是自刎,就是自刎,凶器何在。

遥宁子说:“禀告陛下,法术中有可以凶手不在现场,以神念飞身至这里来行凶的。不过究竟如何,我还需要和小师弟商议下再来禀报。”

锦煦帝说:“朕明白了,这种行凶方式既然是法术杀人,说明朕身边、朝中是有会高深法术之人的,而且尽然要行刺朕。好在朕现如今有神宫相护,请回去告诉神守,明日起,朕要你们协助在朕朝中查找此人。凶手尽然大胆至此,既然朕寝宫出了这个事情,范总管,你即刻让御林军司马微,叫他立即带兵搜查,如有可疑之人,便带到神宫人面前。另外你去叫他们所有人都不要睡了!”

遥宁子见锦煦帝怒了,说自己立即去和神守商量,留下几个徒弟保护锦煦帝,自己退了出来。

刚回到西院屋里,见屋中只有覃麟儿一人,见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房间正中。覃麟儿一见师兄回来,立即询问寝殿的事情。

遥宁子把前前后后的细节都讲了一遍。覃麟儿说:“你和陛下说凶手是以法术,人不在现场杀得,岂不是正中陛下下怀。现如今陛下刚请了我们神宫的人回来,谁会没事今晚就刺杀么?而且是人还不在现场的法术。”

遥宁子说:“我就觉着是陛下想借机彻查皇族和他身边那些达官显贵豢养会法术的那些人罢了,不过我想其实不必让下面内官丢掉一条性命的。”

“师兄你查了那里确实没发现有会法术的人,但如果真有,也是和你同级别的人才能在你面前隐藏法力。你想过没有,这真有仙师三等的人在宫内存在,怎么会不知道你今日帮着那个小内官断了气,我们岂不是刚到行宫就违法了不准在御前使用法术的规定。”

遥宁子听了,才觉得刚才鲁莽了,立即跪了下去,说,请神守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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