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吓得手足僵硬。
我很想逃,却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只眼睛死死盯着我,阴冷,混乱,仿佛迫不及待想要把我撕碎、吞噬。
几秒钟后,那只眼睛缓缓远离。
透过门缝,我终于能看到那只眼睛之外的一些东西。
苍白如死人的皮肤,朱红的嘴唇。
我看到那一角嘴唇微微翘起,她在隔着门对着我笑!
“嘿!”
伴随着一声意义不明的戏谑,她消失在门缝里。
我默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木门,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下意识的就想去找我爷爷,现在,只有爷爷能给我安全感。
可手刚放在门上,我又缩了回来。
谁知道她真的走没走?
也许她就躲在门外,正等着我开门呢。
想到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木门摇晃,有人在外面推门。
这股力气很大,我根本抵不住,甚至被隔着木门推了出去。
我吓得大叫一声,手脚并用的往后缩。
门开了,外面不是什么白娘娘,也不是其他吓人的东西,而是爷爷。
爷爷看到我吓坏了,连忙把我护在怀里。
他眼睛四下打量起屋子,鼻子微微耸动,最后还是看向门外。
等我情绪稳定下来,他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把刚才的情况完完整整的告诉爷爷,爷爷听了,非但没有担忧,反而眼睛一亮。
他走到门口,从门槛下面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色舒缓下来。
他安慰我说:“别怕,她进不来,不然她就不用这么吓唬你了。还好你一直待在屋里,她就是想让你自己跑出去呢。”
说完,爷爷把手里的土递给我看。
那是一把黑色的土,里面像是拌了沥青,黏糊糊的搅和在一起。
我清楚的记得,家里的地面,每一寸都是夯实的黄土。爷爷之前跟我说过,这还是他年轻时候,为了娶我奶奶,他自己盖新房时,一点点的亲手弄的。
后来在昨天,爷爷又把香灰埋到门槛下面。
按理来说,这把土可能是黄的,也可能是灰白色的。
可眼前的土却是黑色的,上面还散发着股腥臭味。
爷爷乐呵呵的跟我解释,这是香灰被耗光了里面的香火气,还被妖气腐蚀了,才变成的这样。
等明天一早,他就把香灰换好,今后每天换一次,这样只要我不出去,白娘娘就动不了我。
跟爷爷说的一样。
第二天晚上,在我快睡着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怕得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门口。
那两扇木门摇摇晃晃,最后还是没有倒下来。
白娘娘好像敲累了,知道我不会出去,没有再继续折腾,消失不见。
之后好几个晚上,白娘娘每晚都会来敲门。
但我知道她进不来,所以渐渐的不再害怕。
甚至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哪天她不来敲门了,我可能会睡不着。
就这样,白天我跟着爷爷努力学习剥皮匠的手艺,晚上等着白娘娘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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