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辛州南部的码头,一眼望去,碧浪翻波,浪花拍打于岸,岸边停靠诸多货船,船帆林立,桅杆顶端悬挂着旗帜,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码头边站立着许多船夫、脚夫,他们见马车停靠过来,纷纷围拢上前。
“几位客官是想租船吗?我这船好,遇风不倒,见浪不响,白银五两,随处可闯……”一位膀大腰圆的黑脸船夫抢先开口。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位离他三四丈远的瘦个汉子当场截断:“得了吧,何老二,你那船纸糊的一样,拿去戏台子里演皮影戏还行,真搁江上晃荡还不颠散架了?”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哄然大笑,好几个都直不起腰来,陈巧倩也被逗得捧着嘴乐个不停。
被称为“何老二”的船夫登时急了眼:“孙二毛你懂个屁,我船再晃悠也比你的好,硬得跟块棺材板似的,老子坐得屁股直生疼!”
“屁股疼你怎么不去看痔疮?反而赖上我了,真有你的,何老二,我看你也别坐什么船夫了,干脆去当舁夫吧,给人抬抬棺材什么的,反正一年死在你船上的人也不少。”
“对了,我记得牛家庄王寡妇的男人好像就是坐你船死的吧,后面还天天在人家门口转悠,哎哟喂,可真缺德,弄死人还不忘惦记人媳妇哩。”
叫“孙二毛”的汉子明显牙尖嘴利,几句话说得何老二面红耳赤,怒火中烧,撸袖子就冲孙二毛扑去。
“孙二毛,你妈的,老子今天非要把你这张逼嘴撕烂不可!”
孙二毛见势不妙,连忙躲避,一时间场中乱成一锅粥,吵闹声,惨呼声,哭嚎声,各种各样,充斥耳膜。
见此情形,丁缘三人退到一侧,也不作挑剔,随意选了个货船搭乘,并在甲板上找到空余的位置坐下。
很快,几名船工升帆起锚,将货船拉动起来,缓缓向前行驶。
这是艘双桅楼船,长约十丈,宽三丈,虽不及商船那般硕大宏伟,却也能容下三四十人。
船头用绳索吊挂着一个货箱,旁边摆着几个竹编板凳和一张木桌,桌上摆着茶壶茶杯以及果盘点心。
陈巧倩看见很是眼馋,趁爷爷不注意朝着果盘猛抓一把,躲进船舱偷偷吃了起来。
丁缘摇头失笑,抿了口身前的香茶,目光往江上望去。
此时距他们离开码头已有一盏茶的时间,只见大江雄阔,水碧波粼,江水滔滔,清波一碧,往来商船穿行如梭,帆樯如林,棋布星陈。
两岸蓼花红透一片,杲杲枫叶熊熊欲燃,渔村蟹舍参差排列,青苔黛瓦,石阶铺地,偶尔有三五渔人结伴行舟,临风高歌,渔舟唱晚。
“哈哈,丁大夫应该是第一次见这般风景吧!”陈永望见丁缘目视远方,面容沉醉,不禁打趣道。
“是啊,镜州丘陵地带,山高少水,确实难以见到如此秀丽壮阔的江中景色!”丁缘点头赞许。
陈永望会心一笑,继续说道:“不过这也要归功于岚州特殊的地理环境,丁大夫可能不知,岚州占地面积虽在越国十三州中排列第八,但它的富足程度一点都不弱于身为“国都”的辛州。”
“是因为地理环境吧!”丁缘淡然笑道,他早已在原著中见过忘大对此地的描写,所以并不感到稀奇。
“没错!”陈永望颇为意外的看了丁缘一眼,又道:“因为在越国南部,所以土地相比其它州郡要肥沃许多,所辖域内又有数不清的水道、湖泊和运河,再加上一向风调雨顺,所以极易种植谷稻,是全国首屈一指的产粮大区。”
“当然,除了粮食,岚州其它物产同样十分丰厚,像药材,丝绸,矿产等资源都有极强的价值,尤其是铁矿,据说岚州境内铁矿储量达到千余座,每隔几年都有不少外邦番商前来购买或挖掘,老朽也因此发了几笔横财!”
说到这里,陈永望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想到了某些不名言说的窘迫经历。
……
又过了不久,天渐渐暗了下来,陈永望滔滔不绝之声仍未停息。
还在说!
还在说!
丁缘双眉皱成一团,他对陈永望说的根本提不上兴趣,自己明明是过来发横财,怎么搞得跟上地理课一样。更何况说的这些自己早已在原著中看过数十遍,根本用不了这老头再来赘述。
于是他将目光瞥向货船行驶的方向,却发现前方灯火万点,船只无数,俨然一副盛世繁华景象。
这时,船夫也在甲板上吆喝:“嘉元城到了!马上停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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