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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银很多,但比起“世子莅店”的噱头,那又不算个事儿了。

这得是多好的广告啊,世人谁也不想沾沾皇气?要知道桂王可是近几十年来第一个到定州主持军政的皇室,很有可能也会是唯一一脉,而世子以后就会是这片土地的最高存在!

令狐居只不过去跟服务员打了个招呼,不到五分钟便有一群服务员涌到屋子旁边,为首那个自称掌店,说是这里吵杂,请世子移步后院——之前萧祥没有表明身份,店家自然是安排得不上不下,既不得罪客人,又不浪费资源。

萧祥随掌店到了后院湖边的屋子坐下,示意他带店里的人离开。世子可以亲民,但是在这个年代的这个词里,“民”指的绝非普通老百姓。倒不是说萧祥不愿意接触普通人,而是“与达官贵族接触”这事儿对于那个普通人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令狐兄,接下来会是什么情景?”

令狐居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搞砸了,原本世子将军士仆役打发走,只带了自己和雨剑,就是想偷偷摸摸,呃,不,体察民情。而自己图一时嘴快,叫了那斗琉璃,逼得早就明说了没钱的世子只能靠身份去骗,呃,不,大驾光临,“世子见谅,令狐居不敢猜。”

“一码归一码,不要婆婆妈妈。”

“是!”令狐居大为振奋,看起来世子并没有怪罪自己,“接下来大概是范诚亲来向世子问候。”

“嗯,说说范诚。”

“范诚乃范氏族长,今年五十岁余,前朝末时曾买从事。本朝立后,范诚率范氏族人跪北请罪。”

“后来呢?”

“前刺史收了范诚五百两银,说是定会将范氏之请直达天听。但据说没了下文?”后面这句倒是问的萧祥。

萧祥摇头道:“没听说过。”

令狐居笑道:“那便是了。据杨叙兄所言,范诚内心惶惶,前几日曾往杨氏庄园托付他,若有缘见到世子,务必替范氏美言。”

“话说,从事怎么卖?”萧祥暂时对范氏没什么兴趣,既然前任刺史敢行诈骗,杨叙也没将替范诚美言的事情当面提出,那就说明范氏没有太深层的官府背景。

“范诚大约花了三千两银。”

萧祥吃惊道:“就那个一点实权没有的破烂玩意儿也能卖这么贵?”

“不是...世子,恐怕中间被贪了许多。”

“详细说说?”

“我与杨叙兄曾做过猜测。从事虽说由县官自行辟除,但也要郡官和州官认同才行。范诚那三千两银,我们估计是县官拿了八百,郡官拿了一千,州官拿了千二。这只是大概数字,实际上范诚还得给荐举一笔,就任后还得招呼同僚长官,年节也少不了各种供奉。”

“这么说三千银只是敲门砖,范诚还得每年源源不断地投钱?”

“杨氏曾有测算,二十年从事,得花万银。”

“那么范诚要感谢陛下咯?帮他省了好大一笔!”

“因此我刚才才会跟世子说,范氏绝不会向世子追讨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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