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上午,姚行之都在漫无目的乱窜,他在找人,却不是为了所谓的仪式。
终于,在烈日当空时,他找到在沙滩上眺望远方的男人。
姚行之慢慢走过去,与他并排而立,眺望远方。
海天似一色,竟一时分不清谁上谁下。
“疯子,你来找我干什么?”男人冷漠的问。
“李顺安,我已经清醒了,”
姚行之收回目光,他没有天地倒转的感觉,这愈发肯定了他的猜测,“我知道你从那座神殿里得知了怎么逃去,但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们合作吧,”
“合作?”
李顺安扭过头,脖子上的那道伤疤更狰狞了,“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等着你再在我身上来一刀吗?”
“那只不过是我病发了,”姚行之有些不耐烦的解释,他感觉现在很热,于是朝林阴中走。
“那你怎么保证你现在没发病?”
李顺安嘲弄道:“你自己更清楚,你根本没办法分清现实和虚幻,和你合作的结局就是被你当成幻觉干掉,死得不明不白。”
“别那么多废话,我清醒的时间不多,赶紧逃出这儿才是真的。”
姚行之拿出猎刀,李顺安本能的防备起来,但姚行之没有用武力威胁,他捏住刀刃,将握柄朝向李顺安,又说:“诚意如何?”
“你舍得?”
李顺安靠过来轻声问。
姚行之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李顺安踏步上前,一把夺过猎刀,然后将刀架上跳行之脖子上。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很公平不是吗?”
“随你。”姚行之面无表情。
“有意思,”
李顺安看起来非常兴奋,他像是见到什么稀世珍宝般注视着姚行之,表情逐步崩坏,“太有意思了,姚行之,你明明还相信幻觉那边才是真的,却还能以这种态度来找我,我开始好奇了,你的思维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啰里吧嗦的,”姚行之歪了下头,把自己的脖子露得更多,“要么动手,要么合作,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合作愉快!”
李顺安放下刀,收敛笑容,“跟我来。”
姚行之跟着他沿海边走,自然而然问:“你从神殿里获取到的信息是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李顺安狐疑的回头。
“我那时候就发病了,根本没记忆。”
姚行之理直气壮。
“这么早,看来是我疏忽了,”
学者扯了下衣领,朗声说:“我再和你说一次,那张羊皮纸上记录了一个复活仪式,但那是假的,有人故意设计了这个拙劣的陷阱,想让人进套,”
“目的是什么我暂时不知,不过这个人显然不知道那些壁画记录了真正的信息。”
“那是在远古,有一个部落受到邪神的侵扰,被迫在大地上流浪,他们为了对抗邪神,用血肉在大地上勾画了一个阵法,作用很简单,就是把神的命与人的命细在一起,直到最后一个族人死亡,这位神祇也彻底陨落。”
“而这座岛就是神的埋骨之地。”
又一个新视角,姚行之想,三种视角,三条不同的路,只有一条是真的,或者…
李顺安突然停下脚步,姚行之差点没反应过来撞了上去,
“你干嘛停下?”
他皱眉问。
“到了。”
李顺安转过身,他的背后是一座低矮的山丘,侧头探过去,似乎有一条道路藏在其中。
李顺安注视着姚行之,继续讲道:“我之所以会被绑到岛上,是因为有人妄图侵吞邪神的遗产,他将这些人送进来,然后坐看人们自相残杀,以此来取悦神残存的意识,再凭此寻到神的所在。”
“这座岛不是神的埋骨之地吗?”姚行之有些疑惑,“那人到底在找什么?”
“神的身体在这儿,但神的力量不知所踪。”
李顺安解释,他指向山丘,眼神眯起,语气逐渐冰冷,“他的仪式只有两个步骤,第一步是神殿死地,让祭品感受绝望和痛苦,在孤独之中品味恐惧,然后彷徨而死。”
“这时候,神的力量会遵循规则而来,他想要留住这股力量,就得用更盛大更残酷的献祭。”
“这儿,就是第二步,里面关了十三个人,他们要在里面待六天。”
“六天?十三个人?”
姚行之眼神诡异,他突然发现所有的线索全都能联动起来。
然后,拼凑一个邪神的故事,所有的视角都围绕着这个邪神
可,为何如此巧合呢?
真与假都在述说同一件事?
还有一个问题,姚行之闭上眼,“按你的说法,我在这场仪式中是什么位置?”
“两种可能,”
李顺安竖起两根手指,“要么你是个意外,要么,你是主导这场仪式的祭司。”
“你觉得哪种更可能?”
“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李顺安毫不犹豫的说,他转身走向山丘里的小道,光勉强能照亮道路,姚行之跟在他后面,跨上不规整的台阶。
突然李顺安冷声说:“毕竟你是个疯子,连真假都分不清。”
“那你还敢和我合作?”
“为什么不?看你的表现,你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可能是因为幻想和臆症,那太很容易使人精神分裂,”
“有道理,说不定我所有的经历都是脑内幻想的产物。”
两个人站在一扇古怪的石门前,李顺安指了下石门边上的正方形按键,“需要两个人同时按动才能打开,这也是原因之一”
“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姚行之站到按钮前,抬掌按住。
“你猜猜里面会是什么情况?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里面的人应该还活着,但大概率虚弱得快死了。”
姚行之思索了会儿,轻声说。
“哈哈哈哈哈!”
李顺安咧嘴大笑,他没想到这个送分题姚行之居然会答错,他笑弯的眼睛瞥了下,姚行之看懂暗示,用力推动按钮。
“你猜错了,姚行之!”
齿轮转动伴随着两扇大门推开的轰隆让吵杂钻入耳朵,但这些都不及一道冷声刺耳。
李顺安抖了抖衬衣,看向了门中,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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