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明握着张歆艺的手揉捏，浑身散发着温柔，“宝贝，最近学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歆艺眼都没睁，“没有。”
晚会之后，向南时不时挑衅张歆艺几次，但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张歆艺虽然不在乎她那些幼稚恶作剧，可次数多了确实让人感觉心烦。
张歆艺已经找老师说过这件事情，张歆艺背靠校董女儿这个大山，老师们自然不会将这件事不了了之。况且，这件事还涉及一些莫须有的传闻，宋秋明现在在学校任教，不能因为这些事影响他。
小学的时候，张歆艺的糖被宋秋明班里的男生抢走。宋秋明把涮拖把的脏水泼了男生一身，又在他的抽屉里放小虫子，打断他向其他人表白。如果不是班主任知道后通知家长，宋秋明都约好地方打架了。刘靖雯把这件事告诉宋华英之后，宋秋明挨了好一顿打。
成年之后也没有成熟多少，只是把恶作剧改成了合法抢走别人谈好的合作案。
宋秋明因为是独生子，所以宋华英对他的教育更为严格。宋秋明只是看起来比周围人成熟，本质上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孩子。于公于私，张歆艺都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宋秋明。
张歆艺生理期前三天基本吃不下东西，好几次因为低血糖晕过去。宋秋明把张歆艺喜欢吃的几样菜品都买回来。几次试下来，发现张歆艺很喜欢遥方斋的海鲜粥和小菜。所以每次生理期宋秋明都会带张歆艺去遥方斋。
一碗粥下肚，张歆艺的脸色总算恢复正常。饭还没吃完，张歆艺就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向南去办公室告状。
向南红着眼睛向辅导员诉说张歆艺这段时间对她的隐形霸凌，同专业的同学都因为忌惮张歆艺的身份所以不敢伸出援手，只是冷眼旁观。迎新晚会那天，向南只是站在她旁边，夸了一句正在演讲的齐予恒，就被张歆艺当众打了一巴掌。
向南坐在沙发上哭的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列举着张歆艺的罪证。辅导员坐在她身边温柔地安慰她，办公室里除了系老师，没有任何人。
张歆艺和宋秋明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张歆艺敲门的声响打断了办公室内低迷的气氛，屋内的人齐刷刷地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宋秋明提前说明了他和张歆艺的关系，见两人一起进来也有心理准备。
张歆艺坐下之后，辅导员开始询问张歆艺事情经过。张歆艺所说的事情和向南完全相反，两人口径唯一一致的就是张歆艺确实打了向南一巴掌。
听了两人的话，办公室的老师面面相觑。系主任把辅导员叫了出去，办公室的老师分开和两人进行谈话。张歆艺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向南还是边哭边说自己的遭遇。
宋秋明凑近张歆艺，低声说：“在打什么主意？”
“秋哥，你相信我吗？”
宋秋明紧紧握住张歆艺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向南正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系主任和辅导员回到办公室，他们调取了那天的监控录像，和向南说的一样，她走到张歆艺身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人就发生了对峙，张歆艺一巴掌打在向南脸上。
看到监控之后，向南哭得声音更大了。
“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张歆艺凭什么？就凭她家有钱吗？”
系主任让向南先平静自己的情绪，“张歆艺，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张歆艺从包里拿出一打文件，之前在学校论坛和表白墙上发出关于张歆艺的流言的多个IP，张歆艺请之前认识的计算机专业同学帮忙查的，因为是虚拟IP，锁定账户地址花了点时间。向南不清楚从哪里买到了那些账号，故意散布谣言抹黑张歆艺，挑拨她和白清羽、齐予恒的关系。
老师们传阅了这份文件，落到宋秋明手里时张歆艺没拦住，宋秋明看过之后整张脸沉了下去。
张歆艺拽了拽他的衣服，轻声道：“我回去给你解释。”
宋秋明把文件摔在桌子上，勉强忍住心底的怒气。
“这...这是假的，是诬陷。”向南看着散落在桌上的图片，矢口否认，“你拿这些是什么意思，就凭你伪造的这些东西掩盖你霸凌我的事实.......”
向南话说到一半被敲门声打断，来人是张歆月和齐予恒。
“老师们好，我是张歆艺的妹妹张歆月，我可以给我姐姐作证，迎新晚会是这个女生先出言不逊，我姐才会动手的。”张歆月走到张歆艺身边，“开学之后学校里一直在传我姐姐的流言，很多人相信了网上的流言，明里暗里孤立我姐姐。梁清说有一次这个女生在餐厅把我姐堵在厕所，还好齐予恒他们担心我姐，过去解了围。”
张歆月说着话声音越发颤抖，眼泪不禁浸满整个眼眶。
向南看着她，语气满是慌张，“你胡说，我没有做过。倒是你......你们是姐妹，你凭什么为张歆艺作证，你只会包庇她。老师，你们要相信我！”
辅导员站起身，安抚住向南，转头看向齐予恒。
“齐予恒，有什么事下午再说，你先回去吧。”
张歆艺淡道“老师，向南对我的家人出言不逊，所以我才动手的。证据就在齐予恒那。”
齐予恒从进到办公室之后，就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众人，看到宋秋明和张歆艺十指紧扣的双手时目光阴沉。
听到张歆艺提到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众人的目光定焦在他身上，他的表情恢复正常。
齐予恒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嘈杂的背景音中迎新晚会那天张歆艺和向南的对话十分清楚。录音在出现齐予恒的声音时戛然而止，听完录音，在场的人也能理解张歆艺为什么会动手了。
“那天我要上台发言，就请歆艺帮我保管手机，应该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按到的。下场的时候察觉到歆艺和向南同学之间气氛不对，这件事我之前向赵老师说过了。”
辅导员老师点头认同，齐予恒之前确实说过。并且张歆艺找她说了论坛上流言的事情，一时之间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听张歆月说歆艺被人诬陷，才想起来手机里有这段录音，就和她一起过来了。”
齐予恒看向张歆艺，他回以一个感谢的微笑。
向南低着头，周围的一切声音归于沉寂。不对...这和预想的不对。网络上的传言已经被转发过很多次，张歆艺的那份文件根本算不了什么证据，张歆月是亲人，她的举证更没什么公正性......就连监控只有画面，都在向南的计划内。
千算万算没算到齐予恒，他为什么会有录音......
毁了...都毁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情况也已经很明朗了。无论是论坛上的流言还是，张歆艺动手的诱因都是向南的蓄意挑衅，向南的行为恶劣，根据校规记过并停课一周。张歆艺的行为有情可原，但动手打人总归是不对，也得到了警告处分。
系领导要求两人在下次院系大会上做出声明，检讨自己的行为。
对于这个结果，张歆艺欣然接受。时间不早了，辅导员让张歆艺他们先回去，向南被单独留下。
出了办公楼，张歆艺向齐予恒道了谢。
“能帮上你的忙就好。”齐予恒目光温柔地望着她，递给她一个袋子，“你脸色不对劲，我买了点药，希望你能好一点。”
宋秋明先一步接过袋子，“谢谢你的好意，以后离她远点。”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宋秋明随后拉着张歆艺离开了。
学校里的谣言起因都是因为齐予恒和白清羽，两人谈个恋爱闹得满城风雨。
军训期间打视频的时候张歆艺偶尔心不在焉，宋秋明担心得不行。今天到了办公室之后，张歆艺在学校发生什么事，在他们一人一句中宋秋明把事情串联起来。
张歆艺不让宋秋明太张扬，不然宋秋明早上来学校就直冲张歆艺教室，当众公开了。京大有卓云的投资，公司偶尔会来人进行视察宣讲，聘选人才。张歆艺顾忌这一点，新生报道那天死活不肯让宋秋明来送。
宋秋明死缠烂打，张歆艺都不动容。张歆艺忙完工作从书房出来，在阳台上发现宋秋明和她的盆栽并排坐在一起，明艳的向日葵都被宋秋明周身的沮丧传染地低下头。宋秋明抬起头时，低垂的眉眼让张歆艺没办法，还是心软答应了。
宋秋明越想越气，当时就不该答应她的条件。
张歆艺和张歆月跟着宋秋明回到车上，张歆艺坐在副驾驶上。
宋秋明冷着脸帮人系上安全带，开车驶离学校。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车厢内气压很低，张歆月为了降低自己存在感，往下缩了缩。直到车停在张歆艺公寓楼下，张歆月逃也似地打开车门，跑了进去。
张歆艺没有动，小心翼翼地偷瞄宋秋明。看到他双手抱臂，满脸严肃地盯着前方。
张歆艺轻叹口气，解开安全带，伸手搂住宋秋明的脖子，“还在生气？”
宋秋明扭头，手臂搭在车窗上不看她。他确实在生气，不过更多气得是他自己，发生这种事情，他居然一直不知道，让张歆艺遭遇这些。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手机里有证据的。”
那个人指的是...齐予恒。
张歆艺语气平淡道：“他把手机交给我的时候，屏幕是亮着的。”
张歆艺当时以为是他不小心点开的，刚想帮他关上，向南就过来了。
张歆艺看着他泛红的耳垂，松开手坐回副驾。
宋秋明看着手表，已经好几分钟了，张歆艺都没动静。宋秋明转过头，发现张歆艺捂着肚子缩在副驾驶上。
宋秋明还没忘记张歆艺现在身体很虚弱，准备下车抱张歆艺上楼。刚解开安全带，就被张歆艺拉住。
宋秋明看着张歆艺笑，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
宋秋明松了口气，“还疼不疼？”
张歆艺摇摇头，“不疼了。”
张歆艺握住宋秋明的手揉捏，“秋哥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宋秋明轻捏了下她的脸，宋秋明最受不了张歆艺这个样子，每次做错事，张歆艺软着声音说话，一副我见犹怜的柔美模样，宋秋明自然而然生不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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