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现在本就战乱四起,若君王还肆意妄为,上行下效,那何有我等安身之处啊!”有百姓喃喃自语。
“秦王无道,李冰贵为郡守,死后家人尚不得安,我一小小县令,如何护得家眷?”有官员低声感叹。
“若王无道,现吾等卖命开疆拓土,最后会不会与李冰一样,落个兔死狗烹之结局?哎!”有将领低头沉思。
对于小部分人来说,如果只看别人的惨剧,也许觉得无所谓,甚至当成笑话或者谈资。
但是李昱此刻之言,让他们想到了自己,如果君王无道,官员上行下效,那自己将来有一天会不会也同样遭祸?因此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郡城天空飘来的黑雾越来越多,此刻的秦王,脸色泛青,他已无力再挥动长剑,只能竭尽全力,抵御头顶的重压,他的身上,汗流如雨,但下一刻,就被他那皮肤下快速流动的澎湃血脉所产生的高温给蒸干。
【吾乃李昱,虽身处逆境,然心系苍生,因不愿天下为此再遭战火涂炭,故不求公等讨伐于秦,唯有一愿:】
“嗯?原来是李昱所书,他写下檄文,居然不是为了立足蜀地,发兵讨秦?”
“此乃何意?”
“何愿?”
此刻,看到檄文之人,充满疑惑,就连李昱身旁的姜裕和李斯,都看着他,流露出不解的目光。
李昱提笔,轻轻写下了最后一句:
【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
“竖子该死!”赵国邯郸,赵孝成王本来乐呵呵的,一边品着美酒,一边看着秦王吃瘪,但这最后一句话出来,他气得直接手中那价值连城白玉杯砸在地上,将其摔得粉碎。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妄言!”同样齐、楚、燕、韩、魏五国君主,此刻无不面色阴沉。
若让世人皆信奉君王犯法应与百姓同受责罚,那么他们的威严和特权将置于何地?
即便昔年鞅君,提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只是通过惩处太傅来警示,而鞅君对公子虔的惩处,也只是落在其太傅身上,但就算如此,也使得秦孝公和鞅君离心,最终促成了八十三年前那惊天一战,导致秦孝公和鞅君双双陨落。
而李昱,居然敢在昭文天碑上,天下众人眼前,公然宣导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就是触碰了所有君主的逆鳞,无疑是在与所有君王为敌。
就连荀况,姜裕,李斯等人,此刻看向李昱的目光,都充满了诧异,认为李昱太过大胆,太过激进了,但是眼中,也流露出深深的佩服之情。
“没错,君王犯法,就该与庶民同罪,秦王该死!”
“杀人偿命,秦王又如何?”
“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好!好!好!”
“秦王该死!不配为一国之君!”
相对于各国君主的愤怒,天下百姓们,对此无不表示赞同,觉得此乃至理名言,恨不得大声呼喊,只是那对君王根深蒂固的畏惧之心,使得他们只能在心中默默念叨。自然蜀郡百姓除外,他们是真敢喊出声来。
“叛徒!叛徒!看先前所言分明是儒家弟子,为何崇法!”自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赞成此言,比如之前对李昱开篇给于肯定评价的老儒生,此刻便怒不可遏。
随着民众共鸣愈加强烈,秦王身上的国运,已经漆黑如墨,黑雾翻腾,随后一条金龙从黑雾中冲天而出,脱离了他的身体,朝咸阳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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