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涅尔不禁绷紧了神经,同时也在内心里开始暗暗地怀疑,这路果真是出口么?
可若不是出口,怎地解释这地上的脚印?
可若是出口,可又为何氛围如此诡异,宛若异魔的巢居地?
但他此刻也并未停下,若此刻无功而返,下次便要再等个六天。
近至黑窟,他拾起一火烛,往前摸索而去。
忽然,他摸到一冰凉且粗糙的柱状物体,显然,这应当是生锈的铁栏。
但此地为何有铁栏?
想到这,他举着火烛,往栏杆内部探去,可所见之物,却令其骇然十分。
一副无唇无齿无眼皮,内脏暴露且只有上半身的畸形儿正被染血的铁索穿刺,悬于雾巢那浑浊的空气之中,不、不仅如此......
不止他一个......
涅尔战栗地拿着火烛慢慢向前探去。
这整面墙,都是这样的半身畸形儿!
此刻,他忽然汗毛倒竖,眼睛骤然盯住不远处的、似乎在蠕动的黑暗,神经像是自己绷紧了一般,让他做好了战斗或逃跑的准备。
同时,还有一股缓慢侵袭的安宁感......
等等,安宁感?
涅尔恍惚间明白了什么,瞬间丢下火烛,拼命地朝身后那有光的隧道跑去。
而这份动静,似乎惊扰了某种东西。
只见那空有半身的、被穿刺于岩壁的畸形儿原本白茫茫的双眼骨碌碌地转过黑色的瞳孔,紧接着以前所未有的诡异声线大声喊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被穿刺者,是活的,这整面墙,就是活生生的报警器。
先是一个畸形儿的惨叫,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及至整面墙都痛苦地惨叫起来。
而那黑暗之中缓慢而又安宁的某物,便是这里的最终守卫,有了这种东西的护卫,怕也是不再需要人类了。
毫无疑问,这地儿确实是出口,因为涅尔隐约地看见了灰蒙蒙的地表。
但此刻没有时间考虑走出雾巢的事情了,那自黑暗之中缓慢蠕动的无形之子,远非凡人能敌的第二世代异魔,将要向其发起第一波的攻击。
而远处听见了活墙那凄厉的鬼哭狼嚎的披甲使徒们,也正成群结队地赶来。
寒风?对了,寒风,那克赛可每次发起攻击时,便会刮起寒风。
也就是说......
涅尔猛地压低身子,不远处发出了硬物与铁栏轰然撞击的声音。
躲过了,但下一次,还会这么容易么......
他用尽全身力气狂奔着,终于赶在第二次斩击之前跃入隧道,尽管手臂有多处擦伤,但此刻也总比被斩成两截要好。
涅尔开始通过聆听远处响起的脚步,来判断赶来的守卫与他之间的距离,只要判断得当,依靠这个复杂的隧道,应该能够避其锋芒。
约莫一刻过后,涅尔已然溜至南门洞口,慢悠悠地走起路来,向守卫们出示了自己的龟牌。
“大人,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位好奇的教徒问道。
“哼,有傻子半夜跑到隧道里头,触发警报了。”他平静地答道。
待涅尔回至蚂蚁崖,爱洛丝已然迫不及待地等待他的捷报,可望着少女那期盼的眼神,他也只能挤出一句:
“很难。”
爱洛丝听闻,难以掩饰地失落下来,此刻她忽然瞥见了哥哥手上的伤,便又取来水和毛巾,细细地为他处理起来。
这下该怎么办。涅尔一时间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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