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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站半天,士卒们皆是直不起腰,走路也别扭起来。本就饥肠辘辘,这一劳累之后,更是狼吞虎咽,那一副副碗筷被舔的直发亮。

这晚,百人吃过晚饭,被安置在正对面的另一处院落,步左对与步右队完全打乱,与亲眷分开居住。

李昭凤带着张宝、张松龄开始挨个敲门进行安抚。

入了侧门,先是一间倒坐房,房间不大,里面打了通铺,住了三个人。

葛茂才正在其中,与另两人趴在茅草上,屁股朝天,说着土话聊着各自逃难而来的经历。

听见有人走进,他们齐刷刷的扭头,看到李昭凤在前,顿时紧张了起来,忍着酸痛爬起。

李昭凤上前按住,笑道:“你们趴着就好,来这也没什么别的事,看看打疼了你们没有。”

百总这么问,疼了也肯定说不疼,葛茂才一呲牙,笑说:“俺皮厚,几板子算不得啥。”

“说不疼肯定是假的,但是练兵哪有不受苦的。”李昭凤坐在其身旁,说道:“出了练兵场,到了晚上休息时,你们也不用紧张,大家就当是一家人,不论尊卑,只聊聊家常。”

另一士卒说道:“百总老爷给俺们饭吃,还给安排地方住,受点苦有什么的。”

李昭凤笑笑不答,看向两名管队,说道:“把你们买的跌打药拿出来吧,给几位兄弟抹上。”

张宝与张松龄拿出纸包,掀开,里面是黑乎乎像烂泥似的东西。

张宝走到葛茂才身后,说:“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抹药。”

葛茂才无比紧张,提着裤子讪笑道:“这还抹啥药了,躺一晚上就好了。就算抹药那还用得上管队亲自来,俺自己抹就好了。”

“让你抹你能看见自己屁股吗?”张宝面无表情。

另两名士卒笑了出来,一抬头又看见张松龄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捧着“烂泥”,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脱裤子。”

这下他们都笑不出来了,提心吊胆的往下一点点扯着裤子。

场面话都会说,白天屁股挨了打,他们也没什么恨的,现在又看见李昭凤带人来,心里更是感激。

可感激归感激,真让自己的顶头上司上手给自己抹药,说是受宠若惊不太合适,他们心里似乎还有些惧怕。

葛茂才趴在床上,屁股蛋子绷的很紧,一边被张宝抹着药,还要一边跟李昭凤讲话。

“我给你们解决生活上的难题,你们缺什么,要什么,也可以直接说。但同样,练兵的时候,上战场的时候,我的命令你们也要遵从。”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葛茂才小声回答着。

李昭凤笑笑,又看向其余人道:“你们都是从北边来的,也都知道北边在打仗。没理由朝廷就能在南方过的安稳,你们现在成了兵,以后也肯定要在战场上跟人家搏命。”

“这还只是让你们站了不到半天,等你们习惯了,以后还要练武艺,练火铳。练兵场上多受点苦,多流点汗,到了战场上就能少受点苦,少流点血。”

三名士卒点头称是,至于心里听进去多少,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宝与张松龄抹完药,拍了拍这三人的屁股,又看了眼李昭凤。

李昭凤点了点头,起身又道:“明日上午,给你们半天歇息,夏书录会带你们学认字,会在你们其中选伍长。”

这三人眼前一亮,选伍长,那可不就是也能当个小军官了。大家都是流民来的,也不用看关系,这可实实在在的是件好事。

两队士卒各五十人,也就是说一队就要选出十个伍长,两成的概率,那还是很高的。

葛茂才不解道:“百总,俺们学认字有什么用?都是大老粗,且当上了伍长,可会多发银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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