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到胡杨村中时。
黄兴却愕然发现,这里已是一片喧闹的景象,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只有炼气二层修为的老王,此时也是腰间挂着一个黑色小布袋,手中提着一把略带缺损的下品法器长刀,走出了篱笆小院。
“王老哥儿,你这是怎地了,莫不是打算出远门?”
黄兴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询问了一句。
“当然是去火山秘境!”
须发皆白的老王咧开嘴角,露出缺了几颗牙齿的牙床,笑容中带上些许狰狞的味道,
“数日前,我家那小子估计是被人骗了出去,之后人也没了...”
“我去坊市寻人,反倒是被人蒙起来胡乱打了一通...”
“要不是当时大白天的,绿洲里还算有点秩序,不能随意杀人,我虽是杂役却也好歹算是宗门子弟,他们多少得顾忌一下宗门脸面...”
“不然我这条命怕是就得交代了...”
“只是可怜我家那小子,如今却是连尸骨都寻不到了...”
“我年岁已高,若是想要报仇,总得搏一搏...”
“黄小哥儿你可能不知,我数十年前也曾碰上过一次机缘,可当时我因为能酿出点灵酒,退缩了...”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后,我每日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心里更是后悔得如同百爪挠心呐......”
“要是当时我没有退缩,如今又何至于此?...”
听着老王嘶哑的声音,黄兴有些黯然。
虽说他未曾有过相同的经历,却也能察觉到老王脸上流露出的悔恨和无奈,以及眼底深处那滔天恨意。
他没有资格劝人放下仇恨。
只是以老王炼气二层的修为,他也着实不看好对方此行。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句:“那我就提前恭祝王老哥儿成功寻到机缘,早日手刃仇人...”
“只是大敌当前,王老哥儿还是要谨慎些,万万不可冲动...”
“哈哈...但愿吧,黄小哥儿也不必担心,我已散去家财,让我那婆娘带着几个没有灵根的娃娃乘坐飞舟,回了宗门绿洲里的凡人城池...”
老王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期盼,“希望日后他们能争气些,多生几个灵根子...”
闻言,黄兴心中已然明白,这老头早就想清楚了一切,甚至萌生死志。
于是,他没有再劝,仅祝愿对方好运。
在别离之际,老王似乎还想为自己的子孙结一个善缘,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泛黄书卷,一把塞进黄兴手中,
“黄小哥儿,你的天资比我好上不少,向道之心也十分坚定,日后成就定然不低...”
“日后你若是有机会回到山门所在之地,又遇上了我那些子孙后人,到时要是顺手,还请照拂一二...”
随后,他也不等黄兴开口,便是洒然离去,只留下一段话语。
“黄小哥儿,以后可别再去勾栏之地了...”
“我打听过了,白婉琳那丫头的丈夫死于勾栏之地,先前她不待见你想必就是因为这个...”
“我此前替你向她解释过了,想必她对你的观感能好上些许...”
“你日后若是有意,可以试上一二...”
“之前那条妖蛇被我给卖了,答应分你一半的蛇酒怕是要食言了,便以这些作补吧...”
“王老哥儿...”
黄兴望着秋风扫起的枯黄叶片遮住其渐行渐远的背影,总感觉心中堵得慌。
同为底层灵农的他,心中更是不免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如果是没有激活兽箓的我,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
半晌后,他站在篱笆院落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脑海中思绪纷飞。
继续苟延残喘、了此残生,与寻觅机缘、报仇血恨,似乎并不难选择...
“罢了,不想了,这几日闭关制符。”
瞥了眼昏暗的天色,黄兴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家土坯房中,关上房门,细致地处理起身上伤势来。
随后他披上一件道袍,走入修炼静室。
坐在书桌一侧,黄兴取出符笔、符纸、符墨等制符工具,将其一一摆好。
但他却没有立即开始绘制符箓,反而拿出四本书卷,一字排开,其中放在正中间的便是刚才老王所给。
黄兴拿起这本书卷,开始挑灯夜读。
这书卷是手抄本,上面字迹潦草,纸张泛黄、粗糙,甚至已经被磨出了毛边,显然老王对这书卷异常宝贝,时常翻阅。
“灵酒原来是如此酿造而成...”
一番翻阅过后,黄兴发现这正是老王的酿酒之法,对于老王的大手笔以及酿酒天赋更是不由得心生感慨。
他轻声一叹,小心收好这本书卷。
若是接下来无法成为符师,有这本灵酒酿造之法在,那便试一试酿造灵酒吧。
好歹也算是一门修仙技艺,比光种田要好上一些。
压下心头杂念,黄兴转而看向书桌上剩余的三本书卷。
《基础符纹通识》
《七种符箓的绘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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