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腊八日。刘翠一知道腊八日,不过在新加坡普遍不重视腊八日。刘翠一在这天尝到了腊八粥,了解了腊八粥名为“腊八”只是对应了初八这个日子,并不对应食材数量。食材为七种,所以也叫七宝粥。寺庙也会举行浴佛会,发送七宝粥给施主。这天也会有出家人以一对三五人,在街巷上挨门户化缘。
腊月二十四,刘萃璇自小就会听到父母亲称这天为“送神”日。父亲会在二十二或二十三晚上用红花水给神明擦身,把神台擦拭一番,准备在二十四日“送神”。大宋把这天称为“交年”。这天是祭灶神的日子。除了准备各类酒菜和甜食还请了僧人到府里诵经。翠一等着一睹宋人的“送神”礼节,却被告知女子不得参与送神祭灶。翠一虽然明白这是习俗,可是心里不免还是感到很不是滋味。既然身为女子的她,没得参与,而这刘府的祭灶事宜也与任伯阅无关,翠一想起自己还有一桩任务还没办,便去找任伯阅。
刘翠一将杨娘子托她交给任伯阅的衣物交到任伯阅手里。
刘翠一:“杨娘子说,这些衣物是半年前就开始筹备的。明年就依你的意思,不会再给你缝制新衣裳了。我上次就提过了,你不会是因为杨公而迁怒与杨娘子,把她给休了?不觉得你会如此是非不分啊。”
任伯阅:“是合离,如此杨娘子才好另寻归宿。我显然不是杨公的理想女婿,我不主动合离,杨公也一定会要我这么做的。”
翠一:“所以,你不是杨公合意的女婿,他要给杨娘子另选夫婿。而你也认为自己不是杨娘子的好归宿,所以主动合离,让她得以改嫁。说来说去,都是杨公所想,还有你,任伯阅所想的。那么,杨娘子的感受和意愿和她心里所想的,在哪里?你们谁有在乎过,问过她?你在决定与杨娘子合离时,你有和她商量过吗?”
任伯阅的答案已达舌根处,可是却顿了好久才把答案说出。
“没,没有。”
翠一:“没有和她商量,也没有想过得商量。对不对?杨娘子自己的人生却不能自主。就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男人编排来又编排去的。你们有没有把杨娘子当活人看待啊?还是你们把女子当成你们手中的提线木偶,任由你们牵动摆布!我还以为你们大宋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封建,到头来还不是一个样。依旧是男尊女卑,瞧不起女子,嫌弃女人!”
刘翠一或多或少是因为女子不被允许参与送神祭祀而有些心里不满,再加上一直以来大伯父总是在家族生意上的事打压她,其实也是因为大伯父要把家族生意交给男丁接手。打压侄女萃璇,就是不让她有机会做出成绩,最终掌管家族生意。
“算了算了!我那里跟你们这里离了个九百。。。离了那么遥远,重男轻女的观点还不是依旧挥之不去,更不用说是你们宋朝了。”
翠一说罢,掉头就走,扔下一个满头雾水的任伯阅。任伯阅琢磨着翠一说的那句“没有和她商量,也没有想过得商量”。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寻杨娘子的想法,都是自己所想,自己所决定。从来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不过翠一方才的一席话给他开辟了一条新思路。
入夜,翠一准备入睡却发现床下竟闪着火光。翠一往床底看去,原来床底点了盏油灯?!
翠一:“映烟,为什么这床底下会有盏灯?”
映烟:“我忘了跟你说了。这是‘照虚耗’。每年交年夜或除日夜就会在床底下点灯。”
翠一:“照虚耗?是指耗子吗?是赶老鼠的?”
映烟:“不是耗子。虚耗是邪怪。虚耗送不走,得要用火来把虚耗赶走。”
翠一:“是要点到天亮吗?就这样在下面点着灯火的床上睡觉?那不是很不安全。这床可是木做的,不小心是会着火的。”
映烟:“这火苗离床底部还远着呢,不会着火的。年年都是这么点,没事的。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去给你打盆水放在床边,如何?”
次日,翠一睡醒过来,并没有想起照虚耗的事。她看到了床边的那盆水才想起床底下的灯,往床底看,灯已经熄灭。过了腊月二十四便是大扫除的时候了。翠一和映烟协力打扫住处,忙活了两天,终于打扫完毕。翠一想着也要给璀越亭扫除,于是带着一盆水和抹布来到璀越亭。
亭里的石桌上摆了个插着蜡梅的青瓷花瓶。翠一欣赏着花香四溢的蜡梅,心里想一定是刘汝详把此蜡梅摆放在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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