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云溪道:“《万国记》中记载,178年,起义军从四面推进到泪湖,将诸王国包围起来。剩下的以夏、商、周、姬、易、唐、秦、曹、孔九王国为首的一百一十九国联合起来,组织军队反攻。这汉子名为‘姬向鱼’,女子名为‘兰芝’,都是周国的百姓。姬向鱼被征为兵,即将奔赴前线,姬向鱼告诉兰芝自己即将去往前线之后,掩藏爱意和不舍,以自己改变心意为由,让刘兰芝另择夫婿。不料最后成了悲剧。”
冯鼎道:“我也想要一个母亲。”
艾云溪道:“我们当然有一个母亲,也还有一个父亲,但是人族在万年前就已经立了法,男女若对爱情矢志不渝,就可以组建家庭,但生的孩子一定要交给幼童院养。”
冯鼎问:“为什么?”
艾云溪道:“因为当社会本身可以被依附时,只有一个孩子依附的对象成为社会本身,他才自始至终是一个纯粹的社会的个体,这样他的爱就属于社会,而不属于家庭,同样,他的父母的爱也都会属于社会,而不属于他们的子嗣。”
落霞城的风趣与飞崖城大不相同,但都延续着他们从祖先那里传下来的习俗。在清明这天,城中的舞台上总是演绎着在这片广阔富饶的土地上的过去的人们的故事,不管恶人好人、愚人智人都一齐搬上舞台,这一天,就仿佛是人族的万余载历史的浓缩。
少年们走出食堂,到处欣赏,优哉游哉地来到了落霞学宫。
落霞学宫的诗文大家摆出台子,写出一些怀古的诗文来,让大家鉴赏,和那些厨师们一样,也喜欢争个第一的名头。
学宫里的学生也叫他们的老师“夫子”,不过这些“夫子”却另有高低之分。幼童院的老师叫“童师”,启蒙院的老师叫“蒙师”,而学宫中的老师叫“学士”,但不管在哪里,都叫“教习”。
“学士”中,又分各家各派,称呼大不相同。但总的来说,以“博士”为第一,“大学士”次之,然后是“讲师”,一般外人称他们为某某博士、某某大学士、某某讲师,以表尊敬,而他们门下的学生则称他们为夫子,以示亲近。
今夜清明的大典在落霞学宫举行,许多教习们在学宫内席地而坐,和来人坐而论道。
一位专修史家的老博士正向人们讲学,少年们凑了过去。
这位老博士正说着:“……我在人族万年大典上见到了彩南城的孙城令,其人如其名,美若天仙,但脾气可不太好,呵呵。我给你们念一下她的《告天下文》吧。”
老博士展开手中的一封纸,念到:“我,彩南城城令,孙流萤,敬告诸夏同胞、先祖魂灵。九九九五年秋,自极南雨林,一股兽潮突然北上,一路袭至南江,期间庄稼、果林被毁无数,禽畜死伤无数,一百三十二城遭猛兽侵入,不下二十万人死伤。迄今为止仍有数量庞大的猛兽不断北上,我带领南江诸城凭江守卫,逐渐联合城国,欲要组织力量南下雨林查明兽潮北上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我多次向北方诸城求援而无一城应答?
为什么从北地下来的臭博士们这么聒噪?
看来,北地的同胞们实在是太安逸了,忘记了先祖们暴霜露、斩荆棘的艰苦时代,只会把小孩子们一茬接一茬地往外送,而自己躲在安乐乡里谈天论地,只会看着天上,忘记了人世间还有那么多痛苦和灾难。
你们守着祖先的法,一成不动,以为天下会如此再太平万年。
那就等我哪天平了雨林,再带军北上,学学万年前的先辈们再洗刷一遍人间吧。”
老博士已经念完,周围的人们却似乎都已经窒息。
少年们又去往下一处,是一个理家的女博士在谈天论地。
她的声音激情洋溢:“……朋友们,发挥你们的想象吧,就像磁铁会吸住铁屑一样,盘古界这个大球吸住了它表面的所有东西。盘古界还吸住了日月星辰,让他们围着我们转!盘古界正是宇宙的中心……”
下方一个学生大声问道:“夫子,众说周知,白天热晚上冷,而白天是太阳这个大火球发出光来,那么月亮是否是一个大冰球,很冷很冷的那种?”
……
少年们转来转去,乐此不疲地听着那些新鲜的事物。
夜幕已至,清明典礼开始了。学宫外来了两列长队,都举着火把,江头书院的三十一个少年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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