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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奴隶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呼痛,安静得让人内疚。

唐念找来纸巾压住他的破皮处,对花匠说,“你出去吧。”

却诡异的发现花匠一瞬间红了眼睛,是真的红,颜色像污浊的红玻璃。

他好像听不见唐念说话一样,直勾勾朝床边走了一步,鼻孔张大,像在嗅什么。

唐念冷下声音,又说了一遍,“出去!”

花匠骤然回神,粗犷宽阔的胸膛起伏的不自然,他极快的捻了捻铁钳尖上那么不易察觉的血迹,握住手,整个人的五官剧烈抽搐。

铁钳被他拿不稳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花匠一惊,逃避什么似的飞快离开。

一连串反应太过怪异,那双暗红色的眼睛让唐念心里产生极不舒服的感觉。

隐约有什么念头要破土而出,手腕却在这个时候被人轻轻抓住。

少年无声的看着她,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的,距离极近。

过近了,唐念鼻尖嗅到了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息。

好甜的气息……

她舔了舔唇,眼前忽然一阵一阵发黑。

好饿。

她很久没吃饭了。

他的血闻起来,为什么这么……甜?

少年像思维慢半拍的精致傀儡。

有记忆后转手过那么多主人,从来没有人想要为他打开项圈,他们只想用更坚硬精巧的锁链将他牢牢捆绑,锁在金丝笼里。

而不是,放他自由。

“谢谢。”他语调模糊地说。

摸着项圈上的小字,唐念勾动手指,将沾血的纸巾悄悄藏进手里,“不然,就叫你塞缪尔吧。”

说完嗅了嗅自己手里的纸巾,想辨别那道甜美的气息是否是幻觉,却倏地僵住。

神色都恍惚了一下。

怎么会那么香。

饿……

好饿……

排山倒海的饥饿感犹如一阵恐怖的海啸,顷刻间席卷了唐念的意志,一连两天滞留在游戏不曾进食的她几乎被巨大的饥饿打垮。

牙根是痒的,舌尖无法抑制地泛起津液,泛滥成灾。

刚刚获得名字的少年灰紫色的眼眸中焕发出异样夺目的光彩,他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塞缪尔,塞缪尔……”

好像一边在抵抗这个名字,一边又为获得了新的名字而感到喜悦。

他眼睛亮亮的,轻声说,“我喜欢这个名字。”

唐念站起身,下意识躲避。

少年的每一个音调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都是灾难,都是一种古怪的引诱。

她自认为自己并不会对一个人的皮囊产生过多的兴趣。却在此时,觉得身后的少年格外美味,像只柔软又无害的羔羊,露出最为软嫩香甜的肚皮,等待着野兽扑上去撕咬。

她不想当野兽。

偏偏少年不知死活地靠近。

他获得了名字,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想让她喊这个名字,来验证名字的真实性。

“这个名字很好。”

“别过来。”她艰难的抵抗香气入侵,思维却迟钝得像浇了树脂一样,渐渐凝固。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起来了。

比起夏季的白昼,黑夜的确过于短暂。

晨光明明不算强烈,却刺得皮肤生疼,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阳光落在身上,为什么会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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