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
“铁柱!?”
“铁柱!!!”
这三声呼喊,一声高过一声,最后那一声简直是拼尽了全力,仿佛要将肺都给喊出来。强烈的音浪狠狠冲击着小院的四周,树枝上的叶子被吓得哆哆嗦嗦,纷纷扬扬地飘落。
然而,被呼喊的铁柱却依旧不为所动,他稳稳地紧握着那把略显陈旧的柴刀,一下接着一下地劈着柴。硕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额头,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下,恰似珍珠般闪烁着璀璨晶莹的光芒。
那粗壮且孔武有力的手臂上,肌肉紧绷,每一次柴刀挥落,都带着一种毅然决然的狠劲,柴木随之应声断裂,碎木四下飞溅。
眼见徒儿对自己的呼喊毫无反应,声音的主人瞬间变得虚弱又可怜巴巴:“铁柱吾徒啊,为师这身子骨弱得很呐,就想挪个地儿晒晒太阳,你竟然都不理会,为师这颗心哟,哇凉哇凉的啊……”边说着,还故意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那声音带着颤,仿佛真的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肝肠寸断。
铁柱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无奈地看向自家师父李长风。那是一个身形清瘦的老者,此刻正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那眼神中满是殷切的期待和深深的哀怨。
他一只手扶着藤椅,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身体还故意不停地微微颤抖着,似乎真的被自己的冷漠不理睬给伤得痛彻心扉。
李长风见徒儿终于被自己说动,又摆出了一副痛失爱徒的悲苦表情,声泪俱下地说道:“想当年为师在山里捡到你的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大,瘦得跟竹竿似的,模样虽说丑了些,但对为师那可是好得没法说,天天围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转个不停。那时候啊,你就像个小尾巴似的,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如今啊长大了,变俊了,连老头子的死活都不管不顾了……”老人说着,竟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喊道:“哎呀呀,我这命苦的哟,养了个白眼狼的徒弟啊!”
铁柱嘴角禁不住狠狠抽搐了两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柴刀。无可奈何地走到李长风身边,伸手将他扶起,说道:“师父,您这又是何苦呢?我这不是正忙着嘛。您快起来,我这就帮您挪椅子还不行嘛。”语气中虽带着一丝埋怨,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关切。
李长风一听,瞬间止住了哭声,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脸上哪还有半分悲伤的模样,笑嘻嘻地说道:“我就知道我的徒儿最是孝顺了!”
铁柱摇摇头,双手搬起那把藤椅,朝着阳光充足的地方走去。李长风则是在一旁不停地指挥着:“往左一点,再往左一点,哎呀,过了过了,往右来一点。嗯,对对对,就这了。”
好不容易安置好了椅子,李长风才满意地坐了下来,眯起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待其坐定后,他又指了指旁边的桌子,说道:“去,给为师倒杯茶来,渴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铁柱轻叹一声,乖乖依言而行。老人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噗”地一下全吐了出来,喊道:“倒的什么茶呀,都凉成这样了!快去再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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