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姓穆,之前在钢厂上班。到了年纪,退休了,本来到了享福的时候,结果老伴儿走了。”
“听这老头说,他老伴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想要个孩子,到老了也能有个人养老。但他老伴身体不好,就一直没要,后来年纪大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就剩他一个人过活。”
“老爷子是个善人,平时自己省吃俭用,钱都捐给了当地困难的学生。那些失去自理能力的老人,逢年过节也能收到他送的些豆油和鸡蛋,这点我是佩服的。”
“但是吧,这老家伙轴,犟的厉害。大伙凑钱给他让他去养老院他也不要,非说什么还没老到一把骨头瘫在床上混吃等死的地步,结果就天天搞这一出。算了,权当由着他性子来了。”
胖子咕嘟咕嘟往喉咙里灌着凉水,也没做声。过了会,回了点力气,翁辰接过胖子递来的杯子,向老板说了声谢,两人径直出了粮店。
“钱难挣,屎难吃!两个人累死累活,才挣了这么点儿,还不够人家出去潇洒一趟的打车钱!”胖子刚刚在店里没发作,刚出了店就开始抱怨。
“有钱挣就不错了,像咱俩这样的,要学历高中都还差一年没学完,要力气胳膊比擀面杖也粗不了多少,哪个单位要你?对了,咱俩都玩一年了,得想办法找个高中把书念完,考不上大学起码也得上个大专,给以后自己留条路。”翁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学?学个屁!老子好不容易自由了,又回去挨老师板子?城里混不下去,大不了我回老家!我盖个房子,我养个鸡!我找个媳妇儿,我种个地!前几天我妈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外面玩够了···”
胖子越说越激动,说到他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闭了嘴。
自知说错话的胖子讪讪的望着翁辰。
“你在外面待的时间也确实够长了。”
“你爸妈就你一个。”
“确实该回去了。”
翁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走了,剩下胖子一个人待在原地。
“呵,跟我这种人,待一起,有什么未来呢?”
渐行渐远的他,嘴角微翘,喃喃自嘲。
徐城是忙碌的,到处充斥着奔波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流。贩卖的喇叭声,鸣笛声交织着杂乱。但是有个地方,却显得格格不入,一座破旧的城隍庙在一座矮矮的山丘上,明明离市区很近却几乎没人去。
据当地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这座城隍庙以前面积颇大,香火鼎盛。解放后,殿堂和偏房先后作过厂房和仓库,后面材料仓库失火导致偏房烧毁仅余一座大殿,人们觉得不吉利就把厂搬走了,这里也就成了流民们的栖身之所。
后面改革开放了,徐城政府有意把它打造成物质文化遗产,再不济也能当个景点涨涨人气,又是修缮又是塑像。结果,满面凶煞的神像似乎并没有油光满面的和尚给的开光佛珠让人心安。渐渐的,本已不大的城隍庙也再一次因为失去管理而变成破败的小庙,连乞丐们也觉得桥洞比夜间让人畏惧的泥像和四周透风的墙更温暖。
然而此时,小庙里出现了一个老人和一位灰袍少女。
老者跨坐在贡品桌上,双手在胸前交叉,双目似剑,嘴角微扬。
“长者,我也不知道啥情况啊,当时对他完全没有效果!”
少女好像解释了很久,急的直跺脚。
“第一,叫我会长,要是不嫌弃叫我老爹也行···别薅我头发啊,我告诉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留这么多头发不容易!第二,说正事,你的瞳技属于系统技,是空间赋予你的,就连我不受原则保护的话也不能豁免;第三,告诉你姐,这是现实社会,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老头子我还得给她擦屁股。”
老者揉着头,耐心的给少女解释。
“会长,我姐你是知道的,从不按套路出牌。再有,你不是说好带我来徐城玩的嘛,一共才几天时间,让我打工不说,还带我来这破庙干嘛!”
“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
老者随手拿了个旁边盘子里有点蔫了的苹果,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咔呲咬了一口。
没吃几口,老者突然跳下桌,弯下腰狂吐不止。
少女见状,神情一紧,连忙过去扶。
“怎么?有毒?”
“呸,呸,呸!呵···忒!哪个杀千刀买的!这苹果特么有虫!”
每周,翁辰都会来到这个这个小庙上香。
时间不固定,取决于天气、工作、心情等等,但是每周都会来。
中午,在地摊买了一些水果,吃食,翁辰准备到小庙上个香顺便解决一下午饭。
与市中心金碧辉煌的寺院不同,小庙没有功德箱,没有反光的琉璃,没有云蒸雾绕的大香炉,也没有笑脸相迎收钱递香的小和尚。
同样是祈佑,他还是倾向于小庙一些。
走没多一会,就能看到一颗高大的银杏树,翁辰知道,小庙到了。
城隍庙原本有一公一母两株银杏,母的靠近偏房,受火灾所毁,如今仅剩一株公银杏,树枝摇弋,提醒人们这里曾有的辉煌。
径直跨进门槛,翁辰熟练的从包里拿出果品换掉了蔫了的旧果,打开塑料袋包着的香炉,和香烛一起在供桌上一一摆好。
先向神像双手合十,行三鞠躬礼,然后点燃香火,再行三鞠躬礼,鞠躬期间双眼紧闭,心中默念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番简单流程后,翁辰退出殿门,坐在银杏树下,准备吃饭。
午饭很简单,两个花卷,一小包榨菜。
刚打开包拿了个花卷塞嘴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翁辰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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