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拜剑山庄算是有些渊源,这个世界有拜佛的,有拜神的,但拜剑的却不多见。偏偏拜剑山庄就是一群剑痴,他们视剑如命,不仅铸剑,更将剑奉为至高神明,甚至相信剑能引领他们走向无上的力量。也许他们确实有点疯,但不得不承认,天下的好剑十有八九都是出自他们之手。正因如此,五湖盟看中了他们的技艺和资源,干脆将他们合并了进去。这几年有五湖盟的庇护,拜剑山庄越发兴旺,我们跟他们的合作也愈加密切。
相传他们师祖曾铸出一把神剑,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淬炼,最后师祖竟亲身投入熔炉,才使得这把剑铸成。这把剑,锋利无比,没有它分不开的东西,就连空气都会在它挥动时被割裂,出现肉眼可见的涟漪。拜剑山庄将这剑奉若神明,坚信只要找到那个能完全发挥剑之力量的人,连这世界上最细小的微粒也能一剑劈开。到那时,一剑挥舞下去,必定如同烈日般耀眼。
可是这把剑一铸成,却引发了纷争。师祖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是第一个触碰到神剑的人,然而一碰到剑,他就彻底疯了,成了剑的狂热崇拜者。最后,他抱着神剑消失在江湖,再无踪迹。这也是为什么拜剑山庄每隔几年就要开赏剑大会,一方面是在寻找能够发挥神剑威力的奇才,另一方面则是想找回那把失落的神剑。
尽管他们的这份狂热让人难以理解,但拜剑山庄也不是全无好处。我们每年奉上的剑和剑谱,总能换回不少的银子。这样一来,日子自然过得舒服。生活虽不奢华,却也自在。他喜欢看我舞剑,剑光在阳光下闪烁,配合他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每次听着都让我觉得心安。我们常坐在院子里,品茶闲聊,听着院中风铃般的剑声。
有时,我会调笑他说:“你呀,天天听这些铸剑声,也不觉得烦。”
他笑得爽朗:“哪里会烦?那可是银子响啊。”
他这样一说,我便也忍不住笑,握着他的手。
城东有一个穷秀才,有时会来铺里帮忙,换些钱财主要是秀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俩人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但是穷秀才一直考取功名,满脑子儒学大义,追求着所谓的光耀门楣,没有求生的门路,就靠爹妈留下来那点家产,那是越过越穷。
最开始几年还好,后来屡试不中就让人觉得有点不务正业,为了让日子好过一点,于是,他拿起铁锤,在炉火旁挥汗如雨,说着什么实践出真知。
春去秋来,寒暑轮转,刘公子为人风流倜傥,出手阔绰。有一天看见了那女子,便要回家做妾,刘家是城里有名的富户,趁机下了重重的聘礼,百十天之后便要娶她过门。面对刘家的财富与势力,她的父母再也无法拒绝这门亲事,定下了婚期。
穷秀才要阻止,便要和刘公子比武,不知刘公子是不是为了戏弄他,便答应了这个既荒唐又幼稚的请求,
当天,刘公子拿出百两银子,径直去了拜剑山庄。他花重金,取了一把无尘剑,世间罕有的宝剑,锋利无匹。
整个江南听说刘公子拿了拜剑山庄的剑都说穷秀才败了。
无尘锋利无比,我也觉得他败了,那个时候,铁匠铺里来了一个人,想要一把剑,一把能够媲美无尘的剑,可是他并没有钱,山庄也不允许别人给他铸剑,他在铺里呆了三个月,也想铸成神剑,可他不是祖师爷,铸不出来,他最终什么也没铸成,三个月期限一到,他只能默然离去,空手而归。
穷秀才没有剑可用,他手里只有一把铁锤——是唐瑞给他的锤子,他在铁匠铺里常用的锤子。于是,穷秀才带着锤子走上了决斗场。
刘公子却败了,败给一把锤子,无尘剑锋利无比,但锤子每一击都重如千钧,一下接着一下,敲在那剑身之上。最终,那柄举世无双的宝剑竟然在锤下碎裂,化作了几片残铁。
他赢了,可他却并没有真正的胜利。第二天,他拦住了女子出嫁的花轿,想要阻止她的婚礼。然而,现实是无情的,刘家的家丁毫不留情地将他打翻在地,拳打脚踢,像是要把他彻底踩碎一般。他倒在尘埃里,浑身是血,挣扎着爬起来,却连挽留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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