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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珂自应瑶失踪之后,先是发现白榆迷晕守卫用的迷药中含有北凉特产的一味药,又收到边境北凉军有所异动的消息,因此判断是穆佑玄的手段,甚至怀疑他的人就藏在使团中。

赵珂一边派兵往北追寻痕迹,一边命人追赶穆佑原的队伍,将他们暂时留在了当地驿站。

等两方会合,得知北凉军异动消息是假,再要一层一层查当时报信人出现的问题时,已经断了线索。

赵珂开始怀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恐怕是自己不了解的人,可耽搁了这几日,再要重新定方向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紧急召了身在东阳的应瑶身边的孟嬷嬷和青月问话,一来二去,应瑶放去白家庄的人传回来的信直接送到了他手上。

“白榆疑似王益的私生子?”

赵珂百思不得其解,“应瑶查白榆做什么?他们有过节?”

孟嬷嬷亦是不知,“并无,那一日我家姑娘子时才从外头回来,只吩咐属下去查白榆底细。看模样不像出了什么大事,可也挺郑重的。”

青月想起一事,“探花游街那日姑娘乔装打扮出门,回来时可开心了。”

赵珂倏地抬眼看向她,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青月吓了一跳,忽地反应过来自己那句话的含义细思极恐…

赵珂倒不是怀疑应瑶与白榆之间有什么私情,应瑶为人他还是知晓的——不过再回顾刚成亲那几日她的言行举止,突然便觉得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们忽略了。

赵珂招来一位亲兵问话:“可知今科探花白榆按时上任了没?”

亲兵懵了一瞬,“按旨意应是到任了,需要属下派人去查实?”

赵珂思忖片刻,起身拿盔甲。

“传令下去,各路戍卫军自回原本军营,你们随我南下去平宁郡。”

亲兵不得不提醒一句:“王爷,换俘和善后一事不能再耽搁了。”

赵珂脚步未停,“本王会上奏陛下另行派人前往边境。”

……

平宁郡泽阳县,江澄一行人藏身的院子里,白苏用假路引并县令家书,以县令亲戚的身份将官差应付了过去。

郡守被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王氏从主支到旁支,短短半个月之内已经办了不下十场丧事,民间都在传言是王氏做了人神共愤之事引来仇家的报复。

赵瑀因为养伤仍在东阳尚未回来,如今平宁郡官场上乱作一团,趁机揽权和内斗的人层出不穷…

最慌乱的自是王氏本身,真正当权的人几乎一个不剩,而只要是对谋反一事沾过一星半点的人,即使不明就里也开始惶惶不安。

不过这些事一时半会挨不到江澄这里。

白榆初初清醒,一睁眼,便对上江澄紧闭的眸子和不安皱起的眉头。

脑子里模模糊糊还能听见女孩啜泣的哭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两辈子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人,不问缘由地将他放在心上,再冷情的人也该动心了吧。

然而他其实不知何为爱人。

母亲在他启蒙时被迫离开,父亲在他总角时路遇恶匪被害,从此他就被王家人灌输学识,教唆谋反,学着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学着千般武功万般谋算。

他迟迟不定亲、不成婚,只是想守着最后属于自己的一份自由,但是上辈子,依旧被迫娶了王益的女儿,相视两厌。

重来这辈子,他是不可能再娶妻了。

白榆不打算去探究江澄从何而来,又什么时候会离开,只感激上苍给予他的这一份厚爱。

仅此而已了。

他轻声唤江澄:“岁岁。”

江澄猛地惊醒,怔怔地摸了摸白榆的脸,旋即转头大声喊道:“仲罗,仲罗!”

白榆则凝眉看着她,“多久没休息了?哭几次了?”

又指指她身上脏污不堪的衣裳,“衣物也不换…先去洗漱歇息吧。”

江澄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又是喊人,又是喂水,还想掀开被子看看伤怎么样了…被白榆直接抓住了手。

他不得已提高音量:“我没事了,你先照顾好自己吧。”

反激得咳嗽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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