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放出消息,却还要带方清月来河面泛舟。若非如此,也不会叫方清月遭今日之祸。
方清月摇摇头,失血过多让她身子有些发冷,泛白的唇看起来格外可怜:“无事……若非我今日帮你挡刀,如今躺在这里的,岂不是你了?大人帮我许多,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不……不可以!”沈玉寒心头巨震,他死死地抱着方清月,嘶哑地对属下吼,“快,快去请穆大夫!”
听闻方清月出事,老大夫毫不犹豫地跟着沈玉寒手下回到方家旧宅。
沈玉寒坐在床边,用干净的帕子死死地捂着方清月腰侧,脸上满是担忧。
瞧见他这幅模样,老大夫冷哼一声,硬是没半点好气。
左右他孤家寡人,就算是得罪了沈玉寒,也就他这一条命,没九族给沈玉寒诛。
更何况,方清月会遭今日之难,和沈玉寒脱不了干系。
“王爷可真是有心。”他一边替方清月上药,一边颇为不屑道,“这几日清月因着你,在外被人嘲讽,你却还能拉着清月去湖上泛舟,甚至还害得清月受伤。”
“王爷无心,可我这傻徒儿是有心的。若您护不住清月,还是尽早还她自由吧。”
他当真心疼方清月。
沈玉寒一怔,道:“谁指点她?”
“王爷当真不知吗?”老大夫更是觉得嘲讽,忍不住冷笑一声,“便是连去我药馆中的病人,可都嫌清月当您的外室,不干净呢。”
“现在连个乞丐都能指着她鼻子骂她不检点,您却浑然不知,实在是个难以托付之人!”
沈玉寒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垂下头道:“我确实不知此事。”
这些时日,他发现自己对方清月的态度,未免有些太过头了。
只是外室,完全没必要花那么多心思在方清月身上,毕竟他已经答应帮方清月重启当年方惜福一案。单就这一点,便值得让方清月以身相许。
是以这两日,他一直尝试着不来找方清月,也不关注外界关于方清月的那些消息,意图弱化方清月在自己心底的地位。
却没想到在他毫不关注的这两日,居然发生了这些事。
“穆大夫,此事的确是我之错。她为我外室,本就受了委屈,我却还让她被人肆意辱骂。”他低头瞧着方清月被包扎起来的伤口,隐隐约约的愧疚像是蚂蚁一般啃食着他的心脏,叫他几乎不能承受,“我之后不会了。”
他鲜少如此低头,如今也算是甘之如饴。
老大夫将纱布打劫,冷哼一声:“她伤得太重,这些时日怕是不能行房事了。王爷可要记得日日给她上药,不然伤口一旦化脓,那可是要遭大罪的。”
说完,老大夫起身,准备离开方家老宅。
沈玉寒将老大夫送到门外,又转身回到方清月的闺房。
为了方便老大夫包扎,她身上衣物被撕扯开腰间那一块。但其他地方仍旧沾着血,看起来格外可怖。
沈玉寒轻轻地帮她除去身上衣物,用毛巾帮她擦拭干净,又换上中衣。
他趴在床边,瞧着方清月苍白的面容,心底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柔软酸涩到不行。
为官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方清月这般女子。分明柔弱,却又刚强得厉害,与他先前见过的女子多有不同。
若是她当真因为今日的刺杀而出了事……
他简直都不敢想,自己会有多么悔恨。
“驰风。”他声音低沉,召来守在门外的人,“去,仔细调查一番,看看本王与方小姐的事情,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他必要让此人经受十倍百倍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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