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韫引领着谢长宁步出府邸,两人坐于马车之内,穿行于街道之间。
萧承韫掀开帘幕,目光投向窗外,只见皑皑白雪之下,几处房屋不堪重负,已然倾颓。
此情此景,不禁令他眉头紧锁,面露忧色。
谢长宁见状,心中了然,随即吩咐云泽将马车停驻。
“怎么了?”
谢长宁说道:“王爷心系百姓,如今看到这受灾之景,想必心中定有诸多思量,不如我们先下去看看?”
萧承韫愣了下,随后缓缓笑开,应了声“好”。
两人下了马车,耿明玉正好在现场,急忙过来禀报。
“王爷,这边受灾的房屋较多,百姓们都在为之后的生活发愁,都有些心慌。”
正说着,有附近的百姓看到他,纷纷围了过来。
百姓们眼中带着期盼与感激,一位老者率先开口道:“王爷,这场雪灾让我们苦不堪言,幸好有王爷提前安排,才让我们免受更大的灾难。如今房屋倒塌,我们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萧承韫连忙安抚道:“大家莫要惊慌,本王一定会想办法让大家尽快重建家园,恢复正常生活。”
百姓们听了,心中稍安,又有一位妇人说道:“王爷仁慈,我们都感激不尽,可是这眼看年关将至,这年可怎么过?”
“是啊是啊,这大过年的,可如何是好?”
萧承韫看着百姓们愁苦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
他温声说道:“大家放心,本王定会竭尽全力,让大家在年关前有个安身之所。本王会加派人手清理废墟,加快房屋重建的速度,也会从王府调拨更多的物资,确保大家能过个温暖的年。”
耿明玉又安抚了一阵,百姓散去。
萧承韫和谢长宁走在废墟之中,他环视一圈,朝谢长宁说道:“杯水车薪,每年房屋总有倒塌,哪怕我提前做了加固和防范,也总是力不能及。”
谢长宁想了想,问道:“有没有请工部的人看过?”
“看过,工部的人也提出了一些加固房屋的方法,但资源有限,很多方法难以实施。而且每次大雪的情况都有所不同,即使做了防范,也难以完全避免房屋倒塌的情况。” 萧承韫无奈地说道。
谢长宁沉默下来,她仔细回想上辈子有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可是想了半天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暗暗有些心惊,最近自己对那些久远的记忆,好像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不清了。
萧承韫又交代了耿明玉一些事项,随后朝谢长宁走来。
“走吧,我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嗯。”
两人遂又回到马车里,云泽驾着车正要走。
谁知与沈寻白迎面碰上。
沈寻白缓步走到马车前,拱手说道:“下官见过王爷。”
萧承韫顿了顿,看了谢长宁一眼,见她神色无常,微微掀开半边帘子。
“沈大人有何事?”
沈寻白缓缓朝帘子里看去,萧承韫的身影恰好将谢长宁遮得严严实实,仅仅只能看到一侧的衣角若隐若现。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一抹衣角,仿佛想透过这小小的衣角看到她。
他垂下眼眸,腹部的伤口在这一刻突如其来地传来阵阵抽痛,那疼痛如细密的丝线般缠绕着他的心。
谢长宁明明就近在咫尺,可他却感觉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般遥远。
他的心中涌起无尽的苦涩与懊悔,曾经的过往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多么想不顾一切地上前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和萧承韫在一起了?
他想亲口听到她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让他心碎。
也想问问她,到底怎样才能原谅他?
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为求得她的原谅,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可当话涌到嘴边时,却又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害怕听到那个让他肯定的答案,害怕她的冷漠与决绝。
马车内,谢长宁神色平静,仿佛对外面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沈大人?”萧承韫冷冷唤了一声。
沈寻白顿了顿,再次拱手说道:“王爷,下官怎么说也是此次随同的钦差,幽篁遭此灾,下官应当与王爷一同携手并进。”
萧承韫笑了一声,“沈大人倒是有心了,不过眼下正有一件事亟待解决。”
“王爷请说。”
“本王虽然提供了庇佑场所,但受灾百姓众多,物资依旧匮乏。沈大人既为钦差,想必在筹集物资方面能发挥不小的作用。若沈大人能尽快从周边地区调集粮食、衣物、药材等物资前来,解百姓燃眉之急,本王与幽篁百姓定当感激不尽。”
“王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尽快筹集物资,不负王爷所托。”
萧承韫放下帘子,云泽驾着马车驶离。
沈寻白站在原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微微眯起眼睛。
风轻轻吹过,带起地上的残雪,在空中打着旋儿,随后又落地为尘。
萧承韫带着谢长宁到了一片空阔的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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