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宴散了之后,夜已经深了,吴景两人暂时被安顿在了曲阿的馆驿中。
回到馆驿,两人全无睡意。
吴景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有些失神。
“叔父,你在担心什么?”
孙贲和孙策是从兄弟,吴景是孙策的亲舅父。
因为孙坚娶了吴夫人两姊妹,使得孙吴两家关系亲密的就像是一家人。
吴景叹了口气,“自从孙将军死后,你我两家就没落了,我们不得不依附于袁术,看别人的脸色。”
“可袁术骄横跋扈,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在南阳和淮南的名声都不好,让我甚是忧虑,伯符在他的帐下也是备受冷遇,难有出头之日。”
“朝廷加封刘繇做了扬州刺史,而你我又在其治下的丹阳郡,如今这江东之地贼寇肆虐,袁术又不能派兵过江给我们提供任何的保护,所以我希望能和刘繇拉近关系,得到他的庇护。”
吴景想的长远,“刘繇贤名远博,不仅是汉皇宗亲,也是当代名士,又是你我的顶头上级,于情于理,我们都要表示亲近,可是情况并不乐观。”
孙贲也皱起了眉头,“是啊,我也瞧出来了,他是朝廷加封的,而我们则依附于袁术,袁术和刘繇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水火不容啊。”
吴景发出一声冷笑,“扬州的治所在寿春,刘繇本该去寿春上任,可是袁术霸占了淮南,让刘繇颜面无存,他只能无奈避让,而且还仅仅只是开始,日后必然是冲突不断。”
吴景再次叹气,“刘繇并不想理会我们,恐怕日后也不能相容啊。”
孙贲瞪大眼睛,气愤的说道:“难道他还能对我们下手不成?”
吴景摇了摇头,“这倒未必,他是一代名士,自恃身份,对我们用武倒不至于,但若有朝一日派人驱赶我们,把你我逼出江东,我们又能说什么呢?明明我们的根基在江东,可我们现在却连保全家族的能力都没有啊。”
当初一听说刘繇要来上任,吴景就表现的非常热情,甚至不惜得罪袁术。
他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孙吴两家的前程着想。
以前孙坚活着的时候,孙吴两家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混的风生水起,有享不尽的富贵,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孙坚死了,孙家的孤儿寡母暂时由吴景照料,孙吴两家也迅速的没落了。
别说势力稍微大一些的诸侯,就连那些聚众几十人的贼寇,甚至也敢打他们的主意。
刘繇这边也烦得不行,夜深了,即便喝了不少酒,他也全然没有半点睡意。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刘繇有些不悦,谁这么没有规矩,抬头一看,心中的不满又压了回去。
进来的是刘基!
刘繇得子较晚,以至于他现在人已中年,可长子却才十一岁,还不能为他分忧。
不过,对这几个孩子,刘繇甚是疼爱。
正妻早亡,这么多年他也一直都没有续弦。
看着儿子进来,刘繇勉强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这么晚了,找为父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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