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算是崇月一年到头最悠闲的时光。无父母高堂请安,无亲戚之间的走动,加上养病,她竟从初一,一直睡到初十,都未曾出过院子。
下人们也因着没有约束,夜夜吃酒赌钱到很晚,崇月也未曾多管,渐渐竟有风声传出去,说崇国公府混乱无序,下人们乱行乱走,门户都不严谨。
再一打听,府中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在管家,而姑娘这几日病的都起不来床。流言一起,外间说什么的都有,就连这日徐亭奕,亭礼兄弟二人出门应酬,都听到了长短,再加上,二人归家,到了门口,只见大门紧闭,等了许久,都未见有人来迎接。
亭礼性子急,翻身下了马去拍门,许久才有个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厮,揉着眼睛来应门,那模样气得亭礼抬腿,当胸就是一腿,踢得那小厮后仰吐血,差点不治。
细问才知这些个看门的小厮,看着管家这几日不在,三五成伙赌钱吃酒到天明方散。
兄弟二人去到管家的院子里,才见白管家在床上躺着,细问才知除夕那日,白管家起夜,被霜滑了脚,摔断了小腿。
想着如今过年,家中无事,对崇月通报,也只说是小事,崇月也就没再过问。
内院的女管事正姑姑初二便出府探亲,如今也没有回来。
两个人都不能管事,这府里不乱才怪。
等兄弟二人来见崇月,正好遇见张嬷嬷在廊下熬药,如此竟和外边传的一模一样,诺大府邸,一个管事的人都没有。
等消息向外传了许久,最后终会传到,崇月想让其知道的人耳朵里。
如此,正月也要过完,崇月也总算是养好了病,又能管家。
赐婚的圣旨也在二月初送到了家中,崇月见一切安定,修书一封,给了自己远在密州的父亲,说起了这桩婚事,等父亲回来,主持这桩喜事。
有些事情,总得在新嫂子进门前有所了结,自己的父亲,也确实游离在这状况内,太久了。
徐亭奕放下手中茶盏,思忖片刻“你真的有把握如此吗?”
“清风拂杨柳,生死两相依,这清风难捕捉,如今春天了,一条细柳,我们还断不了吗?”
“父亲…”
“虎毒不食子”
“他真的把我们当他的儿女吗?许娘子那个只活了几个月的孩子,才是他真正的儿子。我,你连那孩子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如此,他也是只没了牙的老虎的,我们还怕他?”崇月只觉心焦难耐,干脆挥手摔了茶盏,心间才有一丝空隙“他不拿我们当孩子最好,我们也不必,担了这个弑父的名声。”
徐亭奕沉默,随后几不可查的点点头“既如此,那我们就不要再犹豫了。”
“父亲,过不了几日,也该回来了。”说着,崇月对着徐亭奕温和一笑“我们,也该准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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