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仁反倒将那通明丸一口吞下。
霎时间，一股奇异感觉遍布全身——
呼吸声、心跳声、血流声，甚至毛发起伏的声音，杜先生喉头打结的声音……
前面马尾晃动中，盘踞着几粒虱子……
种种感觉，几近将他的脑袋撑爆，眼前一黑差点跌下去！
所幸意识回复极为迅速，他稳住身形，目露惊异之色转头看向杜先生。
“我信了。”
杜先生此刻老脸缓慢浮现出一股倨傲的神态，摆明了你小子有眼不识万丈山。
“你可悠着点，此物虽好，初次服用难免有诸多异常，有些人甚至当场昏厥，老夫刚刚还想扶你一把。”
“不过你小子确实有几分能耐，居然没出什么岔子。”
许多仁此时语气可称得上恭敬：“杜先生是有真本事在的。”
杜先生单手抚须，笑道：“那是自然。平日里镇上不都这么说老夫……”
许多仁一五一十道：“他们说杜先生对风寒颇有些手段。”
“只是风寒？”杜先生瞪大双眼，“再没别的？”
许多仁点头。
杜先生气极，胡须无风自动：“杂碎！那李二房中事不多亏了老夫？”
“还有那刘三娘，不是老夫她小儿子怎么喝上奶的？”
“还有……”
许多仁连忙安慰道：“许是我这个年纪不该听得这些，所以无人讲说便是了。”
杜先生更气了：“放屁！这帮子没良心的！”
许多仁接着安慰道：“他们都说您是妙手仁心，而且价格公道，就是那铺子不常开门……”
杜先生老脸再一红，道：“老夫平日无甚爱好，只是闲来无事喝上两壶以慰平生……”
许多仁附和：“镇上倒是流传着许多您的生平，好听爱听还想听……”
杜先生心说自己在酒馆喝多，不知说了多少大话出去，老脸已是红的不能再红。
“只是，”许多仁抛出了一个疑问，“您既然有这么多的灵丹妙药，为何不喂这老马吃上几粒，比方说「回春丹」、「行路丸」之类的，咱们也能快些赶路不是。”
此刻，年迈的老马拖着沉重的步伐，马车行驶地愈发慢了。
杜先生摇头道：“你又在哪胡诌的歪丹斜药？”
许多仁不语。
“你有所不知，这马儿已是虚不受补，丹药老夫倒是多的是，只怕喂了这马儿，不出一刻便会四蹄朝天……”
许多仁又问：“为何不少喂一些？碾碎了沾些粉末让马儿舔了？”
杜先生听完一拍大腿，两眼放光道：“你小子果然聪慧！”
说罢，取出一枚丹药自掌心碾碎，散开些粉末沾于路边薅来的青草上，让马儿吃了。
这下老马果然有所长进，速度比先前快上不少。
许多仁看着回春的老马，赞道：“杜先生此行定当发大财。”
杜先生也喃喃道：“回山有望，回山有望啊……”
“只是，”许多仁笑道，“当时要是买了匹快马该多好。”
杜先生老脸已是红得发黑，当下取出一枚丹药服下，这才渐渐面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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