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文斋楼一暗。
只有隔壁楼的灯光映了进来。
紧接着,两侧的窗户大开。
在最中间的地方一圈圈亮起了烛光。
一幅画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随着画面一点点的呈现,鼓声也跟着响起。
嘭嘭嘭,几声战鼓声中,画面上的士兵一点点露出面容。
灯光一暗。
鼓声未歇。另外一侧的灯光骤然亮起。
投在四方的白布上,光影中是骑着马的将领正在大杀四方。
灯光再次一暗。
众人仿佛都习惯了一般看向另外一侧。
灯光再次亮起。
万马奔腾,短兵相接。
似乎能从耳边听到一声“杀呀”的嘶吼之音。
画面在众人面前一一呈现。
被砍断的马。
身中刀剑的人。
与敌人殊死搏斗中狠厉的眼神……
宴九宸那日就知道这幅画的价值,只是今日以这种方式,更觉得震撼。
他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也跟着那一幅画,走进了一场边疆的战役之中。
身后没有援军,只有退无可退的百姓。
身边没有盟友,只有杀不尽的敌人。
血与泪交织。
没有人放弃。
两把狼刀对撞出的火花中,是将领那杀死入侵者狠厉的眼神。
黄沙弥漫,覆盖了枯骨。
风吹过,只有遍地的哀嚎。
二楼的李承隐看到这画,此时已经站了起来。
不止他一人站了起来。
许许多多的人都站了起来,虽然这两年,文臣开始兴起,但是里面有好些人都是跟着先帝打江山过来,他们更有感触,想到如今,因为战事平息,需要治国的人才,他们就被这些文人墨客说成是毫无用处的匹夫,他们就觉得悲凉。
有的人前一秒还在跟你说不要分心,下一秒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马革裹尸。
要不是这些浴血奋战的武将,哪里有现在的太平。
可是现在的文臣却看不起武将,看不起武将家的女儿。
别看悬官司厉害吧。
但是在那些文人的口中是宦官,是滚刀肉,是佞臣,是小人。
要不是陛下给的可以直接处置的实权,这些人早就一折折奏报奏上去了。
“我出一百万两。”
画还不曾完全展示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响起了报价声。
惊起了沉浸在画中的观赏者。
“二百万。”
喊出这句话的人是李承隐。
他游学时曾路过边塞。
黄沙覆骨,听说每一寸下面都有人的骨头。
风吹来,除了黄沙就是一阵阵的呜咽之声,像极了死亡时得哀嚎。
“二百五十万。”
“四百万。”
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入朝的原因。
每个文人心中都有一个永远没有战争的愿景。
最终画作被主事呈到了李承隐的面前。
“冒昧问下,这画是何人所作?”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们文斋楼的规矩,未经对方的同意是不可以告知买方其他的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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