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的天空被一层铅灰色的阴霾所笼罩,一切事物都沉浸在一种永恒的静默之中。更上方,弋辉见过的那个巨大漩涡缓缓旋转着,其颜色比周围的阴霾更深、更暗,仿佛要吞噬掉所有的光线。漩涡的中心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宛如通往未知深渊的入口。那黑暗的中心,空洞而无神,就像将死之人的瞳孔注视着下方灰白色的大地。
站在地面的弋辉隐约感到一种莫名的注视感,他抬头短暂地扫了一眼天空,随后迅速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三人身上。
这三人衣着简陋,仅用一块破布条遮掩身体的关键部位。领头的人身材瘦削,手中紧握着一把破旧的匕首,刃口处布满了缺口。中间的那个人个子较高,手持一根细长的铁棍,他不时用铁棍翻动着周围的碎石,似乎在搜寻任何可能有价值的东西。最后的那个人身材矮胖,就像一个放大了几倍的土豆,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三人的古怪组合让弋辉想起了自己年幼时流浪街头遇到的那些不怀好意的拾荒者。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三人的右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直通颅内的孔洞,而右耳意外的保持完整。
“老大,那个人没有脑袋。”高个一边用铁棍掀起脚边的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一边对领头的瘦子投去询问的目光,“他居然还能动?”
手持匕首的瘦子,目光贪婪地锁定在弋辉身上的衣物上,眼中的渴望毫不掩饰。他用匕首指向弋辉的心脏,冷冷地说道:“把你的衣服给老子脱下来,老子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弋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对着三人勾了勾手指。他正要寻找能够提供冥界情报的人,没想到有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找死。”被其他人称为‘老大’的瘦子怒吼一声,手持匕首,率先向弋辉扑来。他之前所说的‘放你一马’不过是句空话,在碎魂洼地游荡的拾荒者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鬣狗。
在冥界,资源稀缺到了极点,每一样物品都显得弥足珍贵。对于弋辉身上的完整衣物,那些拾荒者们更是垂涎三尺。在他们眼中,这不仅仅是衣物,而是一张通往蜗魂城的通行证,冥界中唯一一个能够提供庇护和‘食物’的避风港。
在三人团伙中,排名第二的高个,紧随其老大的步伐,高举手中的铁棍,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这是他们事先策划的战术:在老大与弋辉交手并缠斗之际,利用手中的铁棍偷袭弋辉。
至于排在末尾的胖子,他则将手中的麻袋轻轻放下,站在原地,目光警觉,随时准备行动。他负责看管三人团伙的财产,防止其他游荡的拾荒者趁乱窃取他们的物资。
匕首直刺向弋辉的胸口,但在近身的瞬间,弋辉侧身躲过了攻击。
一号拾荒者的动作在弋辉眼中仿佛慢动作回放,每一个微小的肌肉抽搐和重心转移都被放大,这让他的攻击路径被轻易预测。除了出手时的狠辣果决,对方在使用刀具方面完全是个新手。
在两人错身的刹那,弋辉迅速出手,单手牢牢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化掌为刀,准确劈在对方的手肘关节上。这一击迫使对方屈肘,弋辉紧接着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将对方手中的匕首引导至其心口。
噗嗤一声,匕首刺入肌肉的声音清晰可闻,然而却没有血液溅出。弋辉双手稳住匕首,向左一拧,依旧没有血液流出。但他注意到对方头顶已经渗出大片冷汗,显然痛觉并未消失,只是作为灵魂体的拾荒者体内并没有血液。
一号拾荒者倒地的瞬间,弋将匕首从对方体内拔出,同时后退两步,举刀挡住了二号拾荒者迎头砸来的铁棍。
二号拾荒者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本以为自己的迎头一棍,用尽了全力并借助了自身的体重,即便是蜗魂城内的城门守卫也难以轻易招架,至少会踉跄两步。然而,弋辉却轻描淡写地用单手挡下了这一击。
弋辉同样感到意外。他原本的计划是借助单手持刀格挡,改变对方的攻击轨迹,将对方的攻击引导到一旁,然后趁二号拾荒者力竭之际,迅速反击,实施割喉。但他没有预料到二号拾荒者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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