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苏澈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什么。
“昨晚干嘛去了?”
苏曦挑眉打断:
“你知不知道,最近镇上不太平?!”
“城南的樵夫,城西的猎户,白石桥的货郎,魏家的遗孀,昨晚都给人踹了大门,你……”
“大姐。”苏星宇劝慰似的在旁低低喊了一声。
“不许打断我的话。”
苏曦头也不回地冷着脸:
“我一个月供你十几万钱习武,你要武技,我托人去求;你要开武馆,我帮你去开;你要气血丹,我帮你去买;但你看看你弟弟,好好的孩子,都跟你学了些什么?”
“整天待在你那一个徒弟都没有的武馆,魂不守舍地耍着刀枪剑戟,连你弟弟也不管?”
“我问问你,苏星宇,你是要成仙,还是要做祖?家还要不要了?”
听到自己被叫了全名,苏星宇浑身一个激灵,不敢再开口了,低眉顺目,坐在旁边静静受着。
苏曦的声音平静如水,淡淡清清,不像常人发火,撒泼似的怪责,只是那冷冷的语调中,任谁都能感受到冰山下的寒意。
苏曦看着苏澈,脸色严峻:“还有你,苏澄源。”
“你要是遇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梁上君子,我怎么和阿爹阿娘交代?”
“……”苏澈。
苏澈低着头挨训,眼光收敛在自己胸前。
澄源是他的字,今年年初十八岁的成年礼上,大姐苏曦花了大价钱,特意去州府找大儒求来的,取的是“正本澄源”之意。
但好像……有点名不符实。
苏澈仔细检索了一下记忆,又偷偷瞥了眼苏曦的表情,发现自己姐姐,似乎并不知道,那几家人的门都是他踹的。
除了魏家寡妇的门。
而且准确来说也不是他,是原身。
他是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新青年,时刻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干不出来夜踹寡妇门,半夜逼债这种事。
苏曦清幽的眸子扫过,目光锋利如刀,刺在苏澈身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给你报了学堂你不去,跟你大哥习武你不学,家里生意也不做,你现在也成年了,还入夜子时不回家,天光辰时才起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
苏澈抬头偷瞄了一眼苏曦,没敢吭声。
苏曦姐骂的是自己的小弟,和他苏澈有什么关系。
看着苏澈小心翼翼偷瞄自己的模样,苏曦不由得心头一软,轻叹一声,口气缓和了一些:
“先坐下吧。”
苏澈闻言嘿嘿一笑,连忙应声称是,端着饭碗坐了下来。
苏曦目光从苏星宇身上扫过,落到苏澈身上,说: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你看你大哥的武馆需不需要你帮忙,他要是不收留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帮忙……城北的香铺和茶馆,都需要人照看,你也不用做什么,只要去盯着,别让他们乱来就好了,当然,你要能跟着檀儿,学着对账,自然是最好。”
檀儿是大姐苏曦的得力助手,主要抓的就是苏家下边商铺的账目。
她年纪跟苏澈一般大,自小跟在苏曦身边当丫鬟,后来苏曦当家之后,急缺人手,便赶鸭子上架,教檀儿认字识数,当了账房先生。
她脑子灵光,学习能力强,做事也细心,没辜负大姐苏曦的栽培。
苏星宇听见大姐问他愿不愿带上苏澈去武馆,不由得一愣,面有难色地开口道:
“大姐,你也知道,虽然官府的督武证办下来了,但按照江湖规矩,新建的武馆,还得和各大师傅‘问手’之后,才能收徒。”
苏星宇道:“倒不是我不愿意带着澄源,而是如今我仍在准备‘问手’之战,若被人看见有他人在武馆内,难免引起非议,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末了,苏星宇怕大姐没能理解他的意思,还多解释了一句:
“若有人将澄源当做我的关门弟子,说我不守江湖规则,擅自收徒,在街上寻他麻烦,岂不徒生事端?”
问手,是江湖上的规矩。
想要在某地开武馆,可不是拍拍脑袋,花点钱就能办到的事。
不仅需要去官府报备,置办督武证,还得和当地已经开张的武馆师傅过过招,这在江湖上又叫问手。
习武的开销是巨大的,同样,开武馆的收益也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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