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工作，帮回收站处理垃圾。”
“处理垃圾...”听到对方没有继续靠卖身子挣钱，路渊低下眉，心想她这也算是...走上正途了吧...
“哥哥我问你。”
“嗯？”路渊抬眼，袖口被女孩黑炭一样的双手拽住。
“我妈妈是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她？”
“......”这女孩突如其来的问题把路渊给整不会了。
“哥哥你也讨厌她，为什么呢？我妈妈哪里做错了吗？”
迎上女孩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路渊竟本能的不敢与其对视，他像是被眼前的小女孩绑在了精神的火刑架上烤。
小孩子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她便会一直缠着你。
路渊思量许久，长长叹出一口气，帮女孩整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首先，哥哥要跟你道歉，哥哥跟你发誓，以后不会再讨厌你妈妈了。”
女孩歪歪头，不太理解路渊话里的意思。
“其次就是，没有，她没有错。”路渊抬头望向满是灰霾的天际，“应该说是这个世界病了...”
“莉莉...莉莉...！”一个急促的女人声音由远至近。
女孩听到，侧过身去，终于笑了，“啊！是妈妈！”
王寡妇从主动让道的拥挤人群中跑出来，与她一同到来的，还有股变质垃圾散发的酸臭味。
莉莉欣喜的扑向妈妈，小脑袋在对方怀中不停磨蹭。
“怎么跑这来了，我找你半天了！”
王寡妇弯腰喘息两口，抬头便一眼看到路渊，带笑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赶紧撒开孩子鞠躬道歉。
“抱歉，我家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路渊刚想说些什么，王寡妇又一把将莉莉拽到身前，“快点！跟人家哥哥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我做错什么了吗？”
王寡妇凑到莉莉耳边压低声音道：“别问了，快点。”
“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这位小哥，平日对她疏于管教，她脑子有些不好使，有冒犯还请你见谅。”
路渊很想提醒对方的教育方式不正确，但想想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被生活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弱势群体，总是喜欢用道歉来结束一场没有意义的对话。
反正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久而久之，‘对不起’三字便成了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你们，稍微等我一下。”路渊回身朝商铺里面走去，半途又回头笑道：“就几分钟。”
似乎感受到了路渊的善意，这次王寡妇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带着孩子逃走。
路渊很快便出来，手里提着满满一口袋东西，有吃的，也有生活用品。
走到王寡妇身前递上，对方胆怯的向后缩着身子，头埋的很低。
“我...我没钱...”
“拿着吧。”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
路渊倒也直接，握住对方干瘦的手臂，稍微用力抬起，但王寡妇身体僵硬，拳头也捏的梆紧，就是不接。
最后路渊只能将袋子挂在王寡妇的手腕上，这才总算将东西交了出去。
路渊从袋子里拿出那盒金灿灿的逗乐薯，送到了莉莉手上。
冲着母女俩笑笑，路渊转身，默默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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