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元琅坐船南下,往新兰参与议事会。
议事会全称为兰国郡大大夫公议诸国事大朝会,每年元旦后一个月内召开,只有郡大夫参会。
讨论和协调彼此的利益。
商讨各郡所需上交的税赋,由执政用于公用的港口建设,军队所需,道路养护。
对违反国法的大夫予以惩戒和讨伐。
元氏在新兰的宅邸在北部的一条街,是个三进院落,平时都有专人看管。
诸大夫都是有领地的,平时多数时都是在各自的领地。所以在新兰不仅处理商业的商馆,还有各郡大夫的宅邸。
元琅到达后宅邸后,先是元雄来报:“禀君上,我们派出的人已经和燕国,东胡联系上。
但是带回的马匹被东海府旬滔拦截,因为执政已经下了命令,这几年的马要先运给桂地。”
元雄本是心高气傲的人,心中历来看不起元琅。
但是元琅一下表现出的快速清除三大臣的手段,治理郡务的能力,还有对人才的重视——以分封元雄一县的代价,让他们父子出仕。
由不得观感大变,做起事来,很是上心。
元琅思索片刻问道:“是因为交止的缘故?”
元雄点了点头。
去年素国大举进攻交止,桂公眼见不敌,一面向益州其他诸侯求援,一面让堪离和莱州进攻素国。
这是百年来的老手段了,素国进攻任何一方,都会遭遇另外两方的进攻,很有效的阻止了素国的扩张。
但是去年,当时的元宇虽控制着劳山大营,和堪离诸侯一起进攻素国,甚至已经攻到素国都城素武城外三十里,都完全没有从交止撤退的迹象。
最后交止沦陷,桂地车马倶损,元气大伤。
桂地距离产马的北方几千公里,历来都从兰国处买马,如今为了恢复兵备,收复交止。
应该也是和执政商量好了,让兰国的运力先满足桂地。
“这个没什么问题,桂地痛失国土,比我们更着急。”
元雄走后,又来了十几封请柬,先来的郡大夫邀请他去赴宴。
元琅也不客气,到了之后就索要拖欠这么多年的军赋。
那些大夫已经听闻元琅在春廊郡的雷厉风行,把他们暗地知道但不会明说的事情都摆平了,元氏的重新崛起只是时间问题。
元琅也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管三大臣的事,因为和他们有直接牵连的就是劳山大营能否发挥作用。
在元宇的掌管下,劳山大营确实阻挡了几次素国的进攻,那就行了。
至于走私,那也是糜烂春廊郡的士族庶民,又不关他们的事。
而且同为郡大夫,过于关心其他郡的政事是大忌。
只有执政可以过问。
元琅这才回想起,其实卫满已经暗示多次,但当时他都没在意。
因为以两个罗氏为首,然后是元氏,匡氏,吕氏等五个家族,分别代表着兰国暗地里的三股力量或者派系。
第一股是罗氏代表的公室,第二股是元氏代表的立国初期外来士大夫,第三股是匡,吕代表的被征服,或者投降的莱州其他诸侯国士大夫。
兰国六政就是他们所在的家族和背后代表的三股派系,在公议的框架下彼此争斗,彼此合作才留下巨大的政治遗产,并塑造成现在的兰国。
而卫满就是前两股力量,在当时没有新生,有能力服众的人选时,被第三股派系争斗胜利,而选出的代表。
所以只要劳山大营还能发挥作用,保卫整体的利益,他就不会插手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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