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兄你还来参加文试......”
崔东河笑容僵住,心里刚涌现的愧疚,也一下子变得无处安放。
“想看看文试难不难,看我能不能凭本事考过。发现挺难的,就交卷算了。”许宁说得理直气壮。
听崔东河说自己没答完题,就跟着他一起交卷了,许宁反倒好奇:
“崔兄这么快出来,难道令尊也是正二品?”
崔东河张了张口,欲娘又止。
他知道,大魏武举要比文试科举宽松不少,尤其是考验谋略的制科,正二品以上官员的子嗣,甚至可以直接免试,只需参加武艺比试。
但他没想到,今日会遇上一位。
更没料到,自己会跟对方结交相识。
哪怕没认识也好啊!
环顾院落,崔东河发现只有他们两人提前出了考堂时,心情更加复杂。
明明大家的爹都没到正二品。
偏偏来了一个有更厉害的爹的人。
崔东河小声叹气,搓手:“许兄家世不俗,却还想靠自己的努力进步,佩服佩服。”
“哪里。”许宁也拱拱手:“崔兄家世一般,还不求上进,我更钦佩。”
“打人可不兴打脸啊许兄......”
崔东河抹了把脸,眼神更加幽怨。
...
第一场文试结束后,众人相继走出堂间,三两围聚。
许宁和崔东河也冰释前嫌,不再讨论对方的权贵父亲,闲聊押题下一场。
第二场武艺是大科目,会有细分下来的长垛、马枪、翘关等项目,来检验武人的弓马膂力。
考试要用不少器械,所以贡院外场,有许多力夫在来回搬运兵器架等物。
崔东河自幼习武,见到这幕,心中那股“我能掌控”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他旋即看向“弱不禁风”的许宁:
“许兄武艺怎么样?”
“不算很擅长。”许宁说的很保守:“我一直都是自己在家中锻炼,没跟人交过手。”
“许兄家世在那儿摆着,何必费力练功参加武举?打打杀杀,多不体面。”
“家世可以是底气,不能是依赖。”
许宁斩钉截铁:“所以我从来都不靠我爹。”
“这样啊。”崔东河有些怀疑,许宁是为了专门坑他才留下来的,可惜没有证据。
爹不是自己选的,但朋友是。
朋友的爹,应该也是。
这个道理一想明白,崔东河对许宁的笑容变得更甜了一些。
只是想起自己文试不一定能通过,崔东河脸上的笑容就又消失了。
“崔兄放平心态。”许宁压力减小,轻松笑着,对接下来的考试很有信心,并安慰起崔东河。
“我尽量。”崔东河压力十足,勉强微笑,对接下来的前途未卜感到迷茫,并思考从长安回临安要多久。
场地很快备置妥当。
第一场考文试时,足有数百名考生参加,但大半人没通过,多数都是些文盲。
通过的人,不说文韬武略有勇有谋,最起码也是个会写自己名字的识字之才。
许宁、崔东河自然会写自己的名字。
所以他们都通过了。
许宁对此不意外——有爹只是底气,没爹就靠自己。
所以他从来都不靠爹。
而崔东河对此很是惊喜——几百首边塞诗没有白背,或许有考官看中了他的才华和文采。
不过崔东河也知道,文试只是用来定去留,武艺考验才是决定高下和排名。
而且第二场武考,虽然是通过性的,不用跟人争得头破血流,但往年会试贡士的名额,都控制在二十余人上下,证明淘汰率也不低。
随着一声锣响,武艺考验开始。
第一个考验为“长垛”。
百步距离,站姿射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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