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烟雾熏的乌漆墨黑的灶屋及竹子编制的天花板,宁建国觉得好不习惯。
后世自己待习惯了明亮整洁的厨房。
虽说也是烧柴火,但排烟系统做的很好,只要不是烧湿柴,屋内一点烟都没有。
不像现在这个灶,只有大灶和中灶连接着烟囱,小灶为了烧火时能同时加热两处地方,是不连接到烟囱里的。
再加上这个灶砌的一点也不好,烧火的时候很是容易烟雾缭绕。
迟早把它给敲了重新砌。
头顶的竹子做的天花板真成了天花板了,上面开满了黑色的蜘蛛丝花,还时不时掉落一朵。
灶屋烟雾缭绕的,他有些待不下去了,来到屋外,看看自己老爹气消了没有。
宁父见宁建国在看着自己,“哼”了一声,屁股一挪,面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不看他。
这气还没消呢。
宁建国也不着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点了根一毛钱一包的野茶山香烟,慢悠悠的抽着。
不理就不理吧,反正目的也达到了,生气也就这几天的事,难道还能一辈子不理他不成?
这时,小妹从灶屋跑了出来,看来她也被熏的受不来了,眼泪鼻涕一起流,因为擦眼泪的缘故,现在就是一个大花脸。
“咳咳”小妹咳嗽两声,鼻涕都拉的老长。
看在是还不止被熏到了,还被呛到了。
宁建国见状,赶紧跑去灶屋拿了块毛巾,拉着小妹往井水那里走去。
小妹眼睛都被烟熏得睁不开,只得由他拉着走。
“哥,去哪?”
“带你去洗把脸,你说去哪?”
很快他就把妹妹带到三伯屋子后头一旁的泉水,直接将毛巾丢进泉水流下来的那个小水潭里,水潭正冒着热气。
他伸手探了探,满意的点点头。
自家这一眼泉水是极好的,冬暖夏凉。
现在还是正月,外头还冷得很,但泉水的温度能有二十多度,伸手摸摸还能感受到丝丝热意。
妹妹蹲在水潭边的一块石板上,将两只手伸了出来。
他将妹妹的衣袖往上推了推,然后在妹妹的脸上抹了抹:“青云,冷不冷?”
“还好,不是很冷。”
“嗯,那就好。”
赶紧搓了搓毛巾,就一把糊在她脸上,上下左右搓了起来。
一连洗了三次,这才将刚刚的大花脸给洗的白白嫩嫩。
“还流眼泪吗?”
青云眨巴眨巴眼睛,笑着看向宁建国:“不流了唉。”
宁建国笑着刮了一下鼻子:“来,把鼻涕擤下。”
青云听话的头给伸了过来。
用大拇指和食指虚捏住青云的鼻子:“来,用力。”
接着,又把青云的手洗了下便带着妹妹回去了。
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简单的,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尤其是你表达出善意的时候,他总能很快就会察觉到。
今天青云感觉自己哥哥和平日有些不一样,平时根本都不搭理自己,喊他也是过很久才回应,但是今天哥哥还带自己去洗脸,还给自己擦鼻涕。
这一路回去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都是蹦蹦跳跳着走回去的。
“燕玲,燕玲?”
“唉,怎么啦?”
“你那瓶雪花膏呢?拿来用用。”
李燕玲看着自家丈夫拉着妹妹从泉水那边走了回来,就知道他要雪花膏干嘛,不过她也没说啥,从桌子的一个抽屉里掏出一瓶雪花膏。
这瓶雪花膏还是刚结婚的时候她带过来的,过去几个月了,才只用完一小半。
宁建国想伸手去接,被她一巴掌给拍开了。
“你那手那么重,就这么一小瓶,禁得你几下用的,还是我来吧。”
说着便揭开盖子,用手指头沾了一点点,然后放在手心里搓了起来。
把青云轻轻拉了过来,在她脸上均匀抹好,最后再拉着青云的小手,里里外外给摸了个遍。
“好了,擦完香香了,闻一下,看香不香。”
完了,还不忘在自己手背上来回抹几下,一点都不浪费。
青云将手放在鼻子前,用力的嗅了一下:“好香啊,谢谢嫂嫂。”
“唉,不谢,青云真乖。”
宁建国看着妻子抠出的那一点点,眼角直抽抽,换做是几十年后,这么一丁点,擦一只手都不够,更别提那些在脸上搞装修的。
青云擦完后本来想跑去告诉母亲,但是灶屋里都是烟,青云刚擦的雪花膏就白费了,就把她留在房间烤火。
现在离天黑还早,还是在正月里,所以也没什么活要做的。
他是个闲不住的,一有时间就想着去外面溜达,不过现在再去溜达也晚了,于是宁建国就想着找点什么事情来做打发时间。
以后打发时间的东西可太多了,不像这个时代,不是打牌就是下棋,现在更是连个打牌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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