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难道是一个梦？
可刚才经历的一切，包括疼痛感、窒息感，都未免太真实了些吧。
杨子江头昏脑胀、唇干舌燥的，又对方才的梦境感到匪夷所思，所以对于秃头老师的怒火，完全充耳不闻。
自顾自地打开布袋，他拿出水壶，刚刚送到嘴边，忽然又停了下来。
他想到了刚刚那个梦。
梦里的齐胖子说是给他下了药。
可是他向来不会在外面吃东西。
唯一入口的，只有这壶水。
万一刚刚的梦境，其实就是一种预兆呢？
而且，自己之所以在课堂上睡过去，只怕正是因为课前也喝了一口壶里的水……
想到这里，杨子江忍住干渴，扭头看向齐胖子。
果不其然，齐胖子正盯着他。
当然，这还不足以证明齐胖子确实存在问题。
——秃头老师正在训斥他，而全班二十多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一个人身上。齐胖子注视着他，也很正常。
“杨子江！别以为你以为你叔叔替你买通了内城的护城大队，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秃头老师的训斥声继续在耳边作响。
和刚刚梦里的训斥，完全一样。
“在你进内城任职之前，你还得先从这里毕业！如果你的考核有一门不及格，你照样去不了！”
下一刻，周边的同学开始拱火。
内容、情景，简直如出一辙。
紧接着，齐胖子也接着说出了那句话：“老师，杨子江的叔叔已经死啦，他已经了没靠山，考试的时候你直接判他个不及格不就行啦……”
全班陷入一片死寂。
但这次，杨子江并没有动怒。他面色平静地看向秃头老师，诚挚地说道：“老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去上一趟厕所。”
秃头老师余怒未消，却愣了一下：“身体不舒服？”
“对，头疼得特别厉害。”杨子江轻轻点头。
他的面色异常惨白，恍如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确实不太正常。
秃头老师这才没有再继续训斥下去，沉默半晌后向杨子江挥了挥手：“那你快去快回。”
“好。”杨子江迅速起身，走出教室。
“头疼跟上厕所有什么关系啊？杨子江分明是在撒谎。”
“老师，他这是完全不把你看在眼里……”
身后，还有拱火的声音。
杨子江倒是毫不在意。
他和这些所谓的同学，本来就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所以完全没必要在意。
来到厕所，他径自在水龙头下洗了一把冷水脸。
或是冷水的作用，或是课前那口水的药效过了，头疼感得到了一定的缓和。
杨子江稍稍振作精神，扭头看向被他顺手带出来的水壶。
打开水壶，他拿到鼻前嗅了嗅，没有嗅出任何异味。
可是，如果刚刚经历的梦境是真的，那么齐胖子给他下的药，就只能是在这壶水里。
哗啦啦……
将水壶一倾，杨子江果断倒掉了壶内的水，又连着将水壶冲洗了两遍。
小心驶得万年船。
刚清洗完水壶，厕所外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要不要我进去找一下他？”
这声音，有点耳熟。
杨子江略略一想，脑海中顿时有一道身影浮现。
齐胖子的小弟、那个高高瘦瘦的黑衣少年！
是来找我的？
联系到梦境里的截杀场景，杨子江眉头一簇，环视厕所，最终将目光锁定在通风口。
大小合适，刚好够他容身。
快步走到通风口下方，杨子江轻快地爬上两间厕所中间的挡板，取下通风口的栅栏。
就在他进入刚刚容身的通风口、将栅栏合上的同时，一道人影蹑手蹑脚走进了厕所。
杨子江通过铁栅栏的缝隙，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那名黑衣少年。
对方走进厕所，就一间一间地打开厕所门，挨着搜索，动作十分轻巧。
学校里的人不多，厕所也只有五间。
很快，黑衣少年就把五间厕所都检查了一遍。
除去这些厕所隔间，似乎再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了。
黑衣少年没有发现杨子江的踪迹，迅速转身离开。
杨子江倒没有着急着离开通风口。
果然，门外的对话声很快响起：“没有？见鬼了不成，那小子又不会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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