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鹭是有打算弄个小娃娃来养一养,不过也就是有这个念头。至于能不能实现,他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他与孟和左右是造不出来的,而且两人的身份都有些特殊,怕牵连旁人,就没打算从族中过继。所以他们想着如果可以,就收留一个弃婴,当成自己的孩子好好养着。不过这事得看缘分,收养也不是容易的事。
没想到的是,缘分这事若是要来,竟然无比迅速。
这一日卓云鹭收到了唐平川从长安给他送来的胭脂水粉,拿着去镇上卖。他们来到这个北境的小镇已经住了一年了,孟和过上了他想要的放牧生活,卓云鹭也真就摆摊做起了小生意。只是,这经商之道并非十分顺利,主要原因是二人起初没有商业头脑,拿捏不准什么货品在当地能受欢迎。
卓云鹭最开始的时候拿了一堆瓷器摆件去卖。那些可都是好东西,个顶个精美,价格不菲,还有些是宫里赏赐的。卓云鹭觉得自己做生意不为赚钱,只为了体验,要的价很低。他信心满满,觉得一定会一抢而空,结果卖了十来日,只卖出去一个花瓶。
后来他又让唐平川给他弄了一大批茶叶,要知道,卖茶在长安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重拾信心,再次摆摊,结果又一次把货砸在了自己手里。
卓云鹭从小无论做什么,都是手到擒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做不成的事。他深受打击,孟和便帮着他分析起来。
“不能拿长安百姓的习惯来衡量北境和苍狼的人。”他说,“长安城的人大多富贵闲散,能识得瓷器,喜欢买些奢侈的东西回家摆着撑门面。他们平日里喜欢喝茶,是因为有喝茶的时间。喝茶,喝什么样的茶,如何品茶,都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所以长安子民热衷此道。”
卓云鹭觉得他分析的有几分道理:“你的意思是,北境百姓和长安人生活方式不同,喜欢的东西也不同?”
“没错!”孟和点头,“边境比不得长安,大家忙于谋生计,也更务实,手头的钱会用来置换有用的东西。瓷器昂贵易碎,北境也没几个人会鉴赏,就不存在买来撑门面一说。至于茶叶,虽然这边的人也喝茶,但更多是为了解渴,不像长安百姓以此附庸风雅。而且北地寒冷,人们多选择奶茶或烈酒,因为更能暖身子。所以,你这生意注定是做不成的。”
卓云鹭痛定思痛,决定先深入了解当地百姓的需求,再重振旗鼓。
一番调查之下,他发现北地的女子对胭脂水粉等物品有需求,但这小镇上几乎没有。就算是城里的脂粉铺子,货品也不行,质感粗糙地很。他便给唐平川去了信,让他帮自己购置一些。
唐平川办事一向靠谱,不久后就托人快马送来一批长安时兴的江南脂粉。质地细腻不说,还透着香气。卓云鹭就拿着这些货品去镇上试了试,结果大受欢迎,不到一日功夫就卖光了。
从那之后,他就让唐平川定期从长安帮忙采购胭脂水粉,货品来了就拿去镇上卖。卓云鹭依然秉持低价售卖的原则,货品又着实吸引人,很多女子都等着买他的脂粉,小生意就这么慢慢做了起来。
所以这天,他跟以往一样摆起了小摊位。他的小摊前一直都有人围着,卓云鹭迎来送往、有问必答的,十分忙活。哪怕有人偷偷放下个篮子就走了,凭卓云鹭的功夫和警觉,都没能发现。
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他猛然回头,才惊觉身后的地面上多了个竹篮。篮子是北地常见的用来装东西的那种,上面盖了一块深色的粗布,哭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卓云鹭小心翼翼地揭开粗布一角,赫然发现篮子里躺着一个小婴儿,正手脚乱晃,扯着嗓子啼哭,脸蛋儿都憋红了。
“这、这是谁家的孩子?”他吓了一跳,慌忙询问周围的人,“谁的孩子放这儿了?”
一个在看水粉的大姐帮着把孩子抱起来哄着,说道:“哎哟,这孩子看着也就两三个月大,怎么就放在大街上了?得亏现在的天儿暖和了,不然还不给冻坏了!”
又有几个人围过来,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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