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板自己抢,然后一个勾手,进了。
陈澄这回看明白了,原来还觉得这老克挺厉害的,现在看来也就这么回事儿,动作慢慢腾腾腻腻歪歪,跟后世国男篮稀碎的时候,魔都队那个描眉画眼自己投个球恨不得整十个板儿的奶奶是一挂的。
对,连那头大概就他自己觉得自己很帅的小卷毛也挺像。
还是大周他们发球,球传到了防陈澄的这个脏挠儿手里,陈澄也不死乞白赖的贴防,只是堵了他往篮下去的路线,脏挠儿强投,也扔了个三不沾被谭雷接到,三不沾不用重新出圈,谭雷起手投篮,结果是被老克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帽。球拍出底线。
“好帽儿!”大周欢呼。
“你们这水平上高中完蛋,到时候别说你们是我们院儿的啊。”
“来兄弟们,再给他们剃个光头!”老克也拽起点短裤腿,冲着刚接了发球的陈澄吆喝。
MD,上个这么跟陈澄叫嚣的,还是陈澄前世的羽毛球教练。可人家是龙江省冠军,健将,那是真真儿的打不过。即使这样,陈澄拼着口气,最后也没被剃什么光头。
他们这一叫嚣,反倒激发了陈澄的“英雄肝胆”。
本来没想跟你们丫的一般见识。
陈澄看着依然靠着老克死命抢位的谭雷,看着虽然今天失准,但仍举手要球的孙哲,看着依然在里外不断白费力气跑位的徐俊峰,看着粗砺的地面,斑驳的篮板篮框,突然心里感慨良多。
回到这个时代,他们还是满满的少年气,那我呢?
少年意气,早已离我远去了。
刚回来的时候打的第一场球,陈澄当时就想和这项运动说再见。前世受了那么多伤,也没把这球打的多明白,陈澄觉得够了。因此,陈澄能摸鱼就摸鱼,肢体对抗能躲就躲。陈澄甚至还在琢磨着,怎么把这哥仨现在就提前拖进羽毛球的坑,让他们跟自己一起打养生球。羽毛球打起来,消耗也不小。何必非得在这大球上死磕?
就跟前世羊羊羊演的玉兔一样,羊羊羊对着嘀哩嘀哩姐都敢说自己老了。
陈澄也觉得自己老了。
又只是篮球么?
刚刚只是要被迫学谱曲的念头冒出来,陈澄就倍感麻烦,甚至都大幅浇灭了“小清新民谣”战略的推进热情。
陈澄从没想到自己的意识会如此抗拒学习一样新事物,点亮新技能。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好似延续着前世的“早老”,虽然占据着这年轻的身体,陈澄的意识背景板上,写满的却是:
“我不想努力了。”
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但不管呆多久,凭着30年的信息差,靠仅能想起来的那几个重要节点,也至少能把钱挣个差不多。守着重要的人弥补上一世的遗憾,那必须也能过。
重生回来,却已经忘却了怎么如少年般奋不顾身。
早老后应激障碍。
但就这样了么?
这么怕麻烦,咋不直接去死?
就这样,事儿,欺负,委屈就不会找上自己了么?
未必吧,眼前这个,这几个欠儿登儿不就是么?
想到后面自己,姥姥,老爹,老娘,大老舅,还有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的橙子妈……那些自己想要避掉的“劫数”,是有钱或者认怂就行的么?未必吧?而且避掉了原来的劫数,动了原本的时间线,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新的劫数?每个都避么?
重生一趟,避避避,避难来了?
我特么都重生了,还来受你们丫的闲气?当自己是哪颗葱啊?
实则陈澄原本生性温和,如果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大概率他也就认了,本来就打不过。
早老这件事儿,不止会磨灭少年意气,在陈澄身上,则是坏了脾气,添了痞气,涨了戾气。
嗯,就辅导倒霉孩子功课这事体,谁做谁知道,谁干谁不生气。
看着眼前继续在自己身侧摸摸索索的脏挠儿,还有在谭雷身前一脸嘚瑟的奶克儿,陈澄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跟哥们儿玩儿脏的是吧?行。
“二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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