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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疯了。

院子里有人这么想着。

半个多月了,陆长没有离开过他的屋子,他本就不需要进食,什么都不吃也能保持巅峰的状态,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如一台晒太阳活下来的机器。

每到吃饭的时间,温馨就会带上吃的喝的,和姐姐一起,把东西放到陆长的门外。

然后过上一段时间,又去将已经冰凉的食物换一批,哪怕知道陆长不会出来吃,也希望他出来后第一时间能吃到热乎的东西。

白如玉的米饭,要压成圆圆的,像一个矮坡。

直到某一天早上,温芳和平时一样去送饭,却发现陆长的房门半掩。

她推开了门,轻喊了声:“陆大哥。”

“进来吧。”屋里传来陆长萎靡的声音。

温芳快步走近,将餐盘放到了桌上,让温馨在门口先等着。

屋子里昏暗,不算明亮,陆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我是谁呢?陆重生?还是陆长?又或者是陆子游?

温芳只是看了一眼,便捂住了嘴,以免自己惊讶的叫出声来。

只是半个月不见,陆长的头发便长到了腰间,昏暗环境下,皮肤透着股病态的苍白,双唇毫无血色。

如果说之前的陆长貌若谪仙,那此刻他就是谪仙,还有着虚弱之下令人望而生怜的加成。

温芳走上前去,在被陆长此刻美貌震惊之外,她只有心疼,不知是什么样的烦恼,将陆大哥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陆大哥。”温芳站在陆长的身后,伸手想要触碰陆长的头发,却如触电般收回,再看指尖,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

“抱歉。”陆长回过神来,收敛了自身的气势,微微笑道:“都这么长了,帮我束发吧。”

温芳连忙点头,“好。”

这本就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情,只不过以前没有机会,陆大哥和本地人不同,喜欢短发,尽管看着干练,但一眼就能看出他和这里格格不入。

如绸缎般顺滑的黑色长发,只是一上手就让人感叹不已,舍不得放开。

温芳只觉得陆大哥好像一个完美的瓷器,从上到下完美无缺,简直不像真人。

简单的束发,花了不少的时间,无论什么发簪都不适用,温芳费了好大的力气,依旧无法将头发盘起。

最后还是陆长自己动手,随手拿过一条绳子将头发绑成一束,不做任何修饰。

温芳倒是没有觉得是自己手笨,她确定是陆大哥的头发不是凡人可以触碰。

陆长走出了屋子,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躯上,全身似乎都散发着如玉的浅浅光芒。

半个月的时间,一次次的自我质问,在肉体与灵魂的双重折磨之下,陆长的无漏真躯于此刻真正大成,身如莹玉,日有所涨,无有所漏。

他穿粗布所制的交领长衫,衣着不整,敞开衣领可以看到结实的胸膛,气息内敛,是人,又似神。

走过温馨的身边,陆长摸了摸温馨的脑袋,柔声道:“陆哥哥有点事,囡囡今天待家里不要出门。”

“好!”温馨甜甜的回应,她是最听陆哥哥话的乖孩子。

陆长大步离去,找到了在书房里的柳在,一进门便直接抬手,顿时间屋内门窗同时关上,还上了锁。

柳在心头一惊,他知晓陆长与他关系还算不错,可此时直面陆长,却莫名的有些心慌。

瞬间,柳在明白了,那是实力差距所带来的不安。

“陆老弟,你这是?”柳在抱拳,心里飞速思索,最近是否有哪里招待不周。

陆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老哥,如果我没猜错,你和起义军那边不是起了矛盾,就是干脆联系不上了对吧?”

柳在苦笑一声,“被老弟说中了啊,我之前就说过,原先的兄弟们变了,他们变成了我们原先想反抗的人。”

“和我详细说说吧。”陆长在靠窗的位置往下坐,便有椅子自动横移到他的身下。

无声无息,甚至感受不到气劲的波动,仅凭这一手,柳在肯定哪怕是现在的自己,也就勉强能做到。

进门先是气势压人,而后又是一手连着一手让柳在叹服的手段,明摆着要让柳在交代完毕,否则这段日子以来的交情,能不能延续还是两说。

柳在叹声气,本是自家事,现在却不得已只能交代清楚。

“西土皇朝一直对盛元皇朝有所想法,两国为了争夺西南地区的百万山岳,也常有摩擦,这一次平南起义军便是被西土皇朝的条件动了心。”

“西土皇朝的使者允诺,只要平南起义军接受招安,便会为他们封世袭爵位,尽管现在还有反对的声音,但从他们渐渐不回我的消息就能看出,声音没多少了。”

陆长说道:“同样是要一样东西,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你们走到一起,只是因为目的,并非是为了这个过程,也不是因为结果。”

就像人人平等的宏愿,有人是为了摆脱现状,得到荣华富贵的机会;但有的人只是想要一个,人人都能实现自身理想的社会出现;还有的人,只是希望自己的努力不被辜负。

目的相同,不代表做法相同。

“荣华富贵,谁不想要,可是…可是我们被夺走的东西,就要用相同的方式夺回来?”柳在捏紧了拳头,怒发冲冠。

陆长只是问道:“你还有多少亲军?”

“不到三百人,不过还算是好手。”柳在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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