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京城里近日来最让老百姓津津乐道的,无非就那么几件事,却件件都与太安郡主脱不了干系。
先是王首辅家的公子夜闯栖霞山,惹得太安郡主巡城宣唱,当朝告状。
随后太安郡主又在翠福楼内大手笔地一次花十多万银子买下镇店之宝“九彩步摇”。
更有后来谢侍郎家的小姐在鑫源布庄以下犯上,逼得这位郡主使出了,雷霆手段掌掴教训。
现下出资几万两银子,给全京城的百姓扯布裁衣裳。那及笄待嫁的女儿更是能得上一块价值连城的云锦,算做太安郡主的添妆。
若说前面几件事,不过是贵人打架,百姓们看个热闹。但最后这一件事却是关系自家,且又是平白飞来的一件大好事。
那些家中有待嫁儿女的人家自是满心欢喜。那些家中无女,或女儿不够年龄的,虽心中叹恼,可转念一想毕竟也能领上几尺棉布,裁件春装,心下就又欢喜起来。
因此,不过两日,满京城连三岁小儿都知太安郡主之名。百姓们感念其仁义施恩,又感怀长公主凌驸马的忠义恩德,因此现下无不对太安郡主传唱称颂,交口称赞。
京中百姓如何传颂暂且不提。只说灼华入宫,一路上并无他话。
从武华门侧门进宫后,遂换上一顶轻便软轿,撤去仪仗,先由引领宫女引到坤泽宫旁的碧宵苑中稍作休整。
吃了茶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来了两个有品级的女官进门跪拜行礼,口中称道:“给太安郡主请安。”
灼华忙让敏毓去扶,又着三姑每人赏了一个荷包。那二人站起身后,接过荷包又是一番道谢。随后便面上一肃,说道:“奉太后口谕,特派我等来接引郡主,前往坤泽宫拜见太后娘娘凤驾。”
灼华忙起身听宣,恭谨应诺后,不敢怠慢遂带着三姑敏毓随那两个女官向坤泽宫去了。
若说这碧宵苑本离坤泽宫不远。灼华又自小在宫中长到七岁,三姑更是在宫中待了数年。虽不能说对宫中道路了如指掌,但也很有些记忆。
可这两个女官却七扭八拐的,选的宫路十分奇怪。
灼华心中生疑,看了三姑一眼,见她也正皱眉看向自己。
三姑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追上那两个女官:“两位姑姑倒是眼生的很,不知怎么称呼,在何处当差?”
“哟,不敢当司赞大人一声姑姑。我二人在尚仪局挂着女史之职,现在坤泽宫当差。进宫时日尚浅,司赞大人自是不认得咱们。”其中一个满脸喜庆的圆脸女官笑着说道,脚下却又快了两分。
灼华在后面跟得吃力,不禁转头向敏毓使了个眼色。敏毓一点头,闪身悄悄隐于一旁。
“原来也是尚仪局出来的,这宫中果真是人才辈出。二位在坤泽宫当差,前途自是不可限量。诶,我怎么记得往坤泽宫走的路似应该往那边走……”
三姑虽然嘴上寒暄着,脚下却未放松,跟着这二人一步未落。
那二人见三姑跟得紧,不禁心中焦急,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另一个长脸细目的女官强笑着开口说道:
“司赞大人有所不知,原来碧宵苑直通坤泽宫的那条宫道正在修葺,故奴婢才斗胆带着郡主走了这条小路。其实也并没有绕太远,且还能路过芍药圃,风景更好,郡主看了定会喜欢。喏,这不就是。”
说着,芍药圃果然就在近前。现下三月,芍药尚未开花,却已一株一株长得极为茂盛,郁郁葱葱连成一片,花丛亦有半人之高。
又有花匠精心种的其他奇花异草,更兼那桃花杏蕊此时正值花期,竟也是满园的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微风一扫更是柳夭桃艳,落英缤纷。
风光虽好,灼华心下却愈发警惕,抬手用团扇遮住半面,放慢了脚步。
被三姑盯住的那两个女官先是皱眉对视一眼,随即忽一人回头高声惊呼:“郡主,何事?”
三姑大惊,忙转头去看。不想那两个女官趁机闪身想遛。
“不可让她们跑了!”灼华一见连忙急喝。
三姑立时警觉回身去擒那二人。谁知那圆脸女官腿脚倒快,转身便跑出数步。那长脸的反应慢了半拍,被三姑死死捉住手腕。
正在这时,忽听芍药圃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哟,今日好生热闹,不知我这是遇上了谁。”
灼华顿时大惊。宫闱禁地竟有外男?果然,那话音刚落便从花圃小径上影影绰绰走来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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