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的一句“元哥哥”让昊元瞬间柔肠百结,却又被一句“无能为力”痛得剖心断肠。
“我只愿元哥哥,能像我们小时候常说的那样,做一位旷世明君。才不枉费先帝的厚望,也不枉费……不枉费边关战死的冤魂……”
灼华说罢,轻福一礼,带着三姑和敏毓从昊元身边轻轻擦肩而过。
在此就算向幼时的情谊道别吧。灼华心中默念。她与昊元终究只能站在两座对立的高山之上,今生无法相遇,如此也罢。
昊元转身看着灼华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华妹妹,我若做了那“旷世明君”,又怎会有那“无能为力”?
……
靖王世子府,昊宇在门口由乔通伺候着下了车,一路若有所思地走回自己的怀德院。
刚迈进跨院,就见府内大丫鬟金缕甚是警觉地迎了上来,匆匆一福道:,“世子爷,二爷带着喜宝在屋里等了您一晚上。
“其间太后赏的那位肖姑娘似听到什么风声,来了几次,都被我给挡了回去。现下二爷还在屋里等着呢。”
昊宇听后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个肖姐儿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老规矩,让她先病上一病,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说罢昊宇继续前行,只是眉宇间杀意陡然划过。
“是。”金缕急忙跟上,神色如常无半点起伏。
“轩弟可说是何急事?”昊宇边行边问。
“并未说是何事。只说要等爷回来。”
“可用过饭?”
“奴婢擅自做主将二爷的饭传到了世子房内。恐是此事才引得那肖姑娘怀疑。奴婢该死。”
“无妨,你做得很好。去上热茶来。”
“是。”
金缕边应诺着,边为昊宇开门打帘。待昊宇进屋后,她轻轻掩上房门,又左右检视一番,方才退下。
一进明间,秦昊宇便看见弟弟正坐在下首的官帽椅上喝茶,一旁的喜宝拄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发呆,并不像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轩弟有何急事?可是包大海那面有什么消息?”昊宇边说边撩袍坐到了上首。
喜宝忙跳起来行礼,转身出去到门口守着。
前几日,包大海从世子府搬出去住进了悦来客栈,主要就是为了方便和西北人马联络随时探知其行程,毕竟不能耽搁了正事儿。
“包大海倒是传来消息,说是西北贺亲队伍这几日便到京城了。大哥放心,我届时自会处理妥当。”
“那就好,除此之外……轩弟可还有其他事情?”
昊宇看着昊轩,总觉得他今日如此兴师动众,绝非就只为了贺亲队进京这样的小事而已。
“倒也……没什么事。”昊轩突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旋即粲然一笑:“大哥,十五那天是不是要去参加春猎?可否……也将我带去。我想……我还从未见过皇家春猎。正好,正好想长长见识。
“大哥放心!我从师傅那儿学了点易容术,虽是皮毛,但足够糊弄过去,定不会暴露身份让大哥做蜡……”
如此兴师动众,却原来只是为这?昊宇简直哭笑不得。正好金缕进来送茶,他一边接过茶碗,一边拿碗盖指着昊轩笑道:
“我当是何事?原来只是这等小事!不过,也难怪,你自幼长在民间,自是没见过什么皇家气派。放心,大哥到时候带你去就是!”
“多谢大哥。”昊轩拱手朗声说道,随即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看来他是真心欢喜的。昊宇低头喝茶,脸上也不自觉地就挂了笑。
见大哥心情不错,昊轩向前凑了凑问道:“大哥今晚参加宫中宴会,可有什么新奇的事儿发生?那……”
昊轩本想问,那太安郡主在宫中如何?可想了想还是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呃……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昊宇嘴上这样说着,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太安郡主笑颜温婉却语出锋利的样子,神思便有点飞远了。
若是以前,就算是为哄昊轩高兴,他也必会讲一讲太安郡主与王大小姐间的明争暗斗。
可今日昊宇却并不想将脑海中的那抹身影说于别人去听。仿佛那影子已变成了他心中的某个秘密,他急欲将它小心翼翼地藏好,不让旁人窥探半分。
“哦,原来如此。”昊轩未听到灼华的消息,心下失望,面上却不敢多露,只得胡乱地应了一句,便低头喝茶。
见他这样,回过神来的昊宇却是误会了,以为他十分神往那皇家宴会,于是安慰道:
“那劳什子宴会实在无趣的很。轩弟莫急,等春猎之时自会有各种宴会参加。到时候,只怕你厌烦才是。”
昊轩听此,颇给面子的笑了笑。昊宇见弟弟又高兴起来了,于是舒了口气,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又转到太安郡主那里去了……
转眼三月十五,声势浩大的春猎宴如期举行。除了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贺亲使者外,四品以上官员的亲眷也均被允许参加。
一大早上,西宁门前便人影憧憧,车马如龙,众人按着品级尊位随扈在皇上太后的銮驾之后,浩浩荡荡地向西郊猎场开拔。
太安郡主今日并未摆开仪仗,只乘一辆朱红华盖马车,十分低调地跟随在銮驾之后。
可随扈的人群中,却还是有那么几道意味深长的目光频频投向这驾朱红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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