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轩带着喜宝、包大海等人,在大理寺的人马到来之前,自动充当起衙役来。不仅看管着兰素娥,防备着曹曈等人,还尽心尽力地维护着现场秩序。倒让方铁之省了不少力气。
大理寺离这锣鼓大街颇近,不出一柱香的功夫,人马便到了。曹曈眼睁睁地看着兰素娥被带走,却无计可施……
……
曹府不远处的一条暗巷内,两个高大的护院拖着一个被打晕的曹府家丁,悄无声息地扔进了巷子深处。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
话音未落,一个戴着幂篱的窈窕身影便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看昏在地上的家丁。
“是,夫人。目前只有这一个跑回来报信。”
“好。”那女子赞了一声,随后又轻声问身旁的人,“公子、小姐可都回府了?”
护院中为首的那个忙拱手恭敬回道:“请夫人放心,俱已安全回府。”
那女子点了点头,转身说了声,“我们也回府吧”。便头也不回地向巷口的马车走去。
众仆从护院忙低头躬身跟上。又有一个丫鬟上前扶那女子上了马车……
马车轱辘辘前行,一众人悄然无声地离开了暗巷。若不是巷子深处躺着一个回来报信的曹府下人,这里就像从来没人来过一样。
马车上,那女子摘下了幂篱,赫然竟是大理寺卿方铁之的夫人,刘氏。
一旁的丫鬟斟了盏茶递了过来。刘氏伸手接过,却并未去喝。低头沉吟半晌,方才微微一笑,曲指敲了敲桌子道:
“这小丫头!倒真是人尽其用。连我也使派上了,竟没有半个人是浪费的……”
……
不过一天之内,户部尚书曹曲然竟接连曝出两桩惊天大案。
先是江南救灾款贪腐案,后更有平城之役暗通戎狄的叛国大案。
大理寺刚于闹市将证人带走,这事便立时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整个京城顿时沸腾起来。
当年平城之役着实惨烈,镇国长公主和凌大将军皆因此役阵亡,数万将士惨死,多少妻离子散,天人相隔。
那一年几乎村村挂白,日日哀声。国殇未远,伤痛难平。此时这围观的人群中说不定便有那平城之役的遗孤孀妇。
可如今,百姓们却被告知,当年那场惨战并非战火无情,而是内鬼作祟。这无疑于热油溅水,顿时就炸了个惊天动地!
而朝堂之上,毫无意外地分成两派。以齐正清为首一派认为,贪腐一案罪无可恕,通敌一案更是骇人听闻。曹曲然本人定大有文章,现下应立时三司会审,还天下百姓一个真相。
王致一党则认为,此事完全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曹家小妾因怕私逃受罚才编了这么个故事,意图陷害。根本不用大动干戈。
若说这王致现下虽做做样子不能上朝,可王党一切政令仍源源不断地出自王相府那座御赐大宅。
而王太后虽然已不在垂帘听政,可却依然坐镇后宫,运筹帷幄。
齐正清等人大费周章地逼着王氏还政于帝,可实际上却并未占到几分便宜。
昊元不过每日被哄着批批那些不要紧的奏章,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不自知。齐党也并未如愿地得到更多权柄。
王党仍占据着朝堂上大半的势力,握着大齐帝国最重的权柄。
这是一个机会!此事一出,齐正清心中一阵激荡。若操作得当,这便能惊天动地撼山裂土,将大齐彻底洗牌!
可与此同时,他也生出一丝警觉。这太安郡主的手段如此层出不穷,倒真有几分惊人。如今为友倒还算好,但他日若是为敌……
齐正清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到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先不说这朝堂后宫如何争斗,京中百姓又如何义愤填膺。
只说这本已脱离红尘、世俗难扰的栖霞山上。此时葱郁芳菲间,秦昊轩正美滋滋地坐在后山的望云亭中与灼华对弈。
喜宝百无聊赖地躺在一棵大树上。远远地望着敏毓追着木头一样的羽寒,却得不到半分回应。心中不禁惆怅起来。转头又看了看那边亭子中对弈的两人,忍不住轻轻一叹。
公子这些日子明里暗里总往这儿跑。有时是打着送东西的旗号,明目张胆地来。有时则如今天这般乔装改扮,混出城来。
可不管如何周折,公子都是极高兴的。这栖霞山恐怕已牵住了他大半的心魂。不,或许整个的魂儿都已留在这儿了。
暖风轻轻拂过这漫山的绿叶鲜花,轻轻颤动着的叶尖花瓣吐露着清新的香气。
一句轻语被风揉成了碎片,断断续续地飘进了山里:“那方铁之竟是你的人……”
望云亭内,秦昊轩抬头笑着看向灼华,眼中藏着两分戏谑。这句话说得颇为肯定,并非询问。
灼华微微一笑,垂眸落下一子。
瞬间,棋盘局势大变,白子胜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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