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不由的大急:“公子,这可如何是好?你一进宫岂不就要漏馅儿?”
昊轩沉吟片刻,随后把心一横:“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便进宫!”
说罢几步走出怀德居,于传旨太监面前跪拜叩首道:“臣接旨。”
羽寒见此,悄悄退步隐于暗处,飞身上房,穿檐越脊,直奔汇文斋而去……
……
“靖王世子”应是也得了消息,否则觐见叩拜时不会如此小心翼翼,甚至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胆怯。
一旁坐着的庆王见此不禁松了口气。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自打靖王世子一进御书房的门,庆王便已然放下大半个心来。他之前所怕的无非是“遗诏”散布谣言四起之际,靖王世子却突然失踪……
昊轩努力揣测着秦昊宇的言行举止,极力扮出一副温文尔雅又恭顺谦卑的模样。
一旁的齐少枫皱了皱眉,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世子可知此事?”昊元并未叫起,一张“遗诏”影书被扔了下去,飘飘荡荡落到昊轩眼前。
昊轩捡起来看了看,果然是灼华那份。影书摹得十分细致,分毫不差。
“臣,也是今早于市井中得了此物的拓本,却并不知晓来源,更与此物无关!”昊轩上来便先把自己给摘了出来。
“世子不知,却不代表靖王不知。”
“父王定然也是不知。”
“哦?世子何以如此笃定?”
“陛下,”昊轩伏地叩首,“此事若与父王有关,发自西北,一路传入京城,必会于延程府县留下痕迹!或行人或言论,总会有迹可寻,决不会凭空从天而降传至京中。陛下大可派人延途一路向西北去查。”
此话倒是有理,说得在坐各位包括龙椅上的昊元也皆疑惑起来。
“再者,陛下请想,此事若真是父王所为,必是……怀了不臣之心。自古以来,大逆不道之行莫不是窥图天下,若得半分名义皆恨不能吹嘘出十分来。必要昭告天下,大肆宣扬,弄得世人皆知。便是那没有名义的,亦要编出无数祥瑞,以堵世人悠悠众口。怎会平白浪费如此大好借口,只于京城这一方之地发难?
“陛下不信大可派人去查,此物除京中流传,京外定然全无踪影,且越近西北,越是无人知晓。可若真是西北发难,如何会舍近求远?
“从西北一路徐徐流传开来,传至京城乃至全国,这才是常理!”
昊轩此番话一说完,昊元便拿眼去看齐少枫。
齐少枫忙上前拱手道:“启禀陛下,臣一早便派人去了京郊几县及稍远的州府查察。现下快马得报,此物京外确实未见,只现于京中。”
此话一出,康王不由的“呼嗤”一声大大地松了口气。抬眼看着昊元笑道:
“如此,一块云彩就散了。皇上,这事不就解开了?宇儿说得不错,这事儿若真是西北干的,他不延途挨个州府散布,却只派人一路掩了行踪来京城这一方天地作怪?那可真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半点也不符合常理。”
庆王爷在一旁捋髯不语,秦昊宇说得有理。其实在座众人皆心知肚明,此事不大可能是靖王所为。可,又会是谁呢?
“不是父王,自然也不会是宇。宇是今早才知此事,且身在京城,自小又得陛下友悌,太后慈爱,如何能做出如此昏头的傻事?
“宇私以为,定是有那宵小之辈,怀不可告人目的,行小人行径,意图挑拨!陛下明察秋毫,定能快速找出那幕后黑手,还靖王府一个公道!”
不得不说,秦昊轩口才不俗条理分明,又将秦昊宇的举止仪态模仿了个十成十,故而在一众宗室长辈面前竟未露破绽,于御书房内对答如流成功过关……
走出宫门的秦昊轩,青天白日下额头上冷汗森森,却不敢伸手去擦。齐少枫奉旨,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正跟在身后“护送”他回府。“为防宵小不利”,又将整个世子府团团围住“保护”起来。
说是保护,实为看管,昊轩心中明镜一般。
回到府中,羽寒已归。李福来自然也于民间得了那遗诏拓本,现下又有羽寒报信,于是不敢怠慢,忙向灼华飞鸽传书以报京中之变,同时示警,昊宇绝非善类。
羽寒得李福来所赠特制响箭一枚,二人约定,若情况紧急,以响箭为号。届时城中暗桩皆会闻声而动,李福来等人自会黑衣蒙面前来相救。
一切安排妥当,羽寒赶回府中。然而情势似乎已严峻起来,五城兵马司以保护为名,此刻将世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除非穿房越脊,轻易却是出不得世子府的大门。
可便是连这“穿房越脊”的道道最终也被人盯上了。
一番调兵遣将后,齐少枫乘轿回府。却不想一个纸团突然不知从何处被弹进了轿窗。
齐少枫展开,随即陡然瞪大双目。纸条上书八个大字:“高手相护,世子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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