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爷三思!既然钦差陆将军一早送信来要太安郡主,且明说了是皇上点名要的,那便糊弄不得。王爷若执意藏匿,皇上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恐触怒朝廷,恐会生出大祸呀!”
秦昊宇坐在书案后以手扶额眉头紧锁,这肖锦鲲已聒噪了多时,直吵得他头疼。
“触怒朝廷又如何?我东山大营的二万精兵难不成还怕他陆远峰的区区五千人马?!”
此话一出,肖锦鹏立时大惊,伏身而拜,五体投地:“王爷,王爷,万万不可呀!王爷请想,若此事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西北将面对的又何止是陆远峰的五千人马?
“遗召拓本之事虽与陆将军商量妥当,以二爷顶罪,可这并非皇上的意思。若真惹怒皇上以谋逆为由大举发兵西北可如何是好?
“锦鲲知王爷非池中金鳞,自有凌霄大志,锦鲲亦誓死追随。只是王爷现下刚接手西北,一切筹划未定,冒然起必事倍功半!现下正应避开朝廷锋芒,韬光养晦,待羽翼丰满再一击而中,方大事可成!却万不可冒然行事,打草惊蛇。更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自毁长城!请王爷三思呀!”
秦昊宇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忍不住使劲揉了揉额角。刚刚说的当然都是气话,他自然知道现在时机未到不能举事,否则也不会将秦昊轩送人头给了陆远峰,既借刀杀人,又得以自保。
可,陆远峰提出的要求……他却不能答应!
呵,皇上要太安郡主进京?别以为他不知道秦昊元存了什么心思!毕竟先帝曾赐太安郡主为秦昊元的正妃嫡妻。
可是,他以前既然护不住她,如今又有什么脸大模大样地来要?
“刚刚是本王激越了,你起来吧。”秦昊宇缓和了语气揉着鼻梁说道。说来他已被肖锦鹏歪缠了整整一上午,头疼欲裂,心中又急着去琉璃庵同灼华用膳,于是此刻只想速战速决。
“你说的对。但本王也有分寸,自不会和朝廷撕破脸皮。太安郡主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出去。不过此事你放心,本王会去与朝廷周旋,只说郡主出走踪迹全无便是。我就不信,他陆远峰难道还敢来搜我这靖王府不成?!不过几日,朝廷觉得无趣也便撤兵了。”
说着秦昊宇不等肖锦鹏回话,边向外走边冲他摆了摆手,头不回地说道:“已然中午了,回去用膳吧。我就不留你了。”话音未落,人已出门走远了。
肖锦鲲缓缓站起身来,垂眸颓然叹了口气。王爷对太安郡主之事如此固执,简直像中了邪。可万一因此与朝廷交恶……不行,此事必须速速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事涉后宅,看来还得去找妹妹商量一下才是。
可还未等他去寻肖若鸯,肖若鸯身边的巧果倒先一步来请他去鹣鲽院议事。肖锦鲲颇有些意外,随即收了收上脸上的忧郁之色,抬脚跟着巧果去了后宅……
……
“你说肖若鸯上午来这琉璃庵了?”琉璃庵外,秦昊宇轻声向金缕问道。
“正是。”金缕垂手回话,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侧妃娘娘在暖阁里并没有逗留太长时间,出来时形容很是有些……狼狈。奴婢虽一直守在门外,可屋内声响实在太小,不得要领。奴婢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秦昊宇冲金缕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自责,沉吟片刻,忍不住一笑:“真是个有仇必报的小狐狸。牙尖爪利,惹了她果然要立时奉还才行。”
他想起了那次灼华快马送他乔通人头之事。
“此事不必在意,既然肖若鸯敢捋虎顺,受些教训也是应该。以她的性子,能留肖氏一命,已算给了天大的面子。”
而这面子是给谁的?自然是他。秦昊宇美滋滋地想。之前因接到陆远峰手书而生出的郁郁之感立时一扫而空。随即满脸挂笑,一边吩咐摆饭,一边由着丫鬟掀起棉门帘子走进暖阁。
……
“你说是太安郡主让你传话给我,且只提了‘冯朗’二字?”肖锦鲲看着妹妹,表情十分震动,半晌方才缓神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肖若鸯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个太安郡主,果然不一般!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她。不过不管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既然二人目的相同,那就不防一试。现下保证西北与朝廷相安无事、谋划王爷将来霸业,才是正经。
他转头又看了看肖若鸯。唉,自己这也算是拉他这傻妹妹一把吧……
……
同一天内,朝廷派来的钦差将军陆远峰率五千兵马于傍晚时分从曲城赶到青宁城外。青宁上下立时奉命四门紧闭、全城戒严。东山大营亦被快马加鞭送了消息,全员枕戈整装,随时待战。
情势危急,似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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