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大顺末帝昏庸无能,灾害频发,战乱四起,民生凋敝,老百姓四处逃难。西北温王作为四柱国之一,为了安置难民,几乎掏空了家底,为此还推出了几项临时举措:难民中十五岁到三十岁的男性一律入军,维护治安;十二岁岁以下男女一律入学,识字启蒙。女学加开手工刺绣类功课,男学加学律法、拳脚功夫。其余所有男女集中起来开荒、植树种草,总之不能闲着。并非是当时的君臣有什么宏图大志,单纯的是为了把这些人看管起来别闹事。结果这事做得太优秀了,逃难来的越来越多,大人们养不起了怎么办,只好去抢粮食、土地......抢着抢着就抢来了这大宇江山......你信吗?
就是那时候白大人养成了捡人的习惯。那时候人真便宜啊!能吃顿饱饭就肝脑涂地了!白家的丫鬟、奴仆都是这么来的。不缺奴仆之后怎么办,看着跪在眼前瘦骨嶙峋的小孩子能不管吗?还是得想办法啊:唉,自家闺女将来嫁人了得有得力的下人吧,多培养几个没毛病。跟着白氏的孙富贵,当年就是按大管事培养的,如今总管着白氏外边所有的事,吃穿住用行安排得妥妥帖帖。
大宇建朝,百姓终于开始了安居乐业的新生活。但高祖时,虽然轻徭薄赋,但群狼环伺,枕戈待旦,不敢稍安,为了支援战事,百姓也是勒紧了裤腰带。直到德隆帝时期,老百姓才稍稍松了口气。白太傅曾这样开导焦虑的新帝:“莫急,一粒良种只要落地,必然长出参天大树。”是啊,如今刚刚建朝十八载的大宇正年轻,还是棵小树苗呢。
说回白氏。李嬷嬷看着自己的主子在月子里越来越忙,嘴里都急出了燎泡。痛定思痛,阻止不了就加入吧,嬷嬷带着丫鬟婵娟,用了五天时间把白氏的私产盘了一遍:嫁妆里三个庄子共五百亩地都在京郊。有一处是皇后送的带温泉水的皇庄,带有良田一百亩,一处是母亲给的二百亩良田,每年产出稳定。另一处二百亩是一处山地,是娘家公中出的。京都门面两处,是父亲和兄嫂送的,现在都租出去了。国子监附近还有一处院落,目前由孙富贵一家看着。另有金银共计五千两二百两,包含了这些年的所有收成。还有一些古董字画摆件,在白氏看来这些摆设就是充数的,自己这样的人家又不能当了,可不就是死物。
佣人男女就复杂了,三个庄子佃户都是当年战乱中失了父母的孤儿,有先皇那会养在庄上的,也有白太傅收养的。如今都大了,因为庄主宽仁,他们就留了下来,有的做了长工,有的佃了土地,三个庄头也是从这些人里挑了。再有拉拉杂杂的事情都报到孙管事那里去,大多烦不到白氏。聘礼里还有良田千亩,却是在晋中,晋地乃是国公爷封地,由公中管着,每年报账,孙管事负责查账。
同时还有西南还有占地千亩的一处果园,只不过路途遥远,运输不易,京都很少能吃到那里的新鲜瓜果,时令水果又卖不上价,所以这个园子每年也就勉强能自给自足。它的存在就有点鸡肋,只能说国公爷讨好媳妇的如意算盘也打错了一回。
白氏的嫁妆当年绝对是大宇朝的头一份,就连她姐姐现银数量都没她多,谁叫她赶上了好时候呢。更何况罗家送来那么多聘礼,现在也都是她的。白氏将现银分了三分:一千两留下备用,普通人家有个两三两银子都能过一年呢,自己留下一千两足够了;一千五百两买庄子,京郊一亩良田八两左右,如果买不到就去南边买,不拘旱田水田,但必须是良田,也不要嫌路远,派人去管着就是了,自己这些人也该出去长长见识了;余下的有好铺子收一两个,留下自己做生意。孙管事一听主子还想自家做生意,跑动得那叫一个勤快,这几年他做罗府的外管事,管着自家夫人那点事,都快闲出屁来了,这回肯定够自家大干一场了。两个大儿子一个十八、一个十六都老大不小了,正是露脸得好时候,都给老子跑起来。
消息很快就来了。正是春耕的时候确实没有好地卖,但是南郊有一家染织坊因家主病重要出卖,而且为了卖高价,连技术一起卖。孙管事去看了看,织染技术都不算差,价格一谈一千两成交,改名愉悦织染行。砍掉了一些华而不实的面料,专做适合普通百姓的布料。
只是这么一来,剩下的钱再买铺面就不能是好位置了,就在西城边买了个三开间铺面,收拾一新,就叫愉悦布行,专卖各种棉布。因其价格低廉,布料结实,适合普通百姓,慢慢也在百姓中有了口碑。看这门生意做得,孙管事把大儿子留下看家,带上二儿子南下,买地订棉花。这时候种棉花的人家不多,得早早下手才行,最好能签几家长期供货才便宜,不得不说孙管事做事确实妥帖。
就在孙管事热火朝天搞创业的时候,国夫人抱着她刚满月的女儿辞别了婆母,在罗国公的陪同下拜见了非念大师。非念大师带着了凡亲迎这对夫妇入了禅房就不管了大人了,只抱着小小婴儿不住观看,嘴里却说:“招呼你媳妇喝茶,贫僧就不伺候你们了,来来让贫僧好好看看小施主。” 国公爷一个眼神,伺候的人鱼贯而出。
两口子朝非念深施了一礼,国公爷说道:“大师,我们夫妻厚脸皮打扰您修行,实感不安,只是小儿不安,还求大师救命。”“施主且宽心,小儿既与我佛有缘,就做了凡的记名弟子吧。愉者鱼也,喜水,就叫小鱼儿吧。”看无人反对,老和尚又说道:“照老衲看,小鱼儿的病症并不在五脏六腑。”
“还请师父明示。”睡着的小宝宝刚刚得了小鱼儿的名号,这时候却醒了,也许是受不住檀香味道,打了个大喷嚏,瞟了一眼抱着自己的老和尚,哼哼了两声,就自己玩起来。宝宝找不到自己的手这事怎么破?
“唉......浴火重生之苦又是常人能承受的!”老和尚说着,把孩子交给国公爷,“快送去寒潭吧,不要在这遭罪了。”听得国公夫人垂泪不已。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