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得了,崇高这孩子气性大,吃不了这眼前亏的,那不得跟他们拼命,要是一股火压不住打死一个,咱们如何收场?崇高这辈子就算完了,秀梅可咋办呢?”汉魁又接着说道。王永才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说:“对对对,哥想得周全,这事就算了,咱新鞋不踩臭狗屎,迟早会有一顶绿帽子戴在他头上的,到时候……”
“兄弟啊,咱一码归一码,两码事可不能混为一谈。”汉魁听了,立刻打断王永才的话,笑着说道,“他戴不戴绿帽子跟咱有啥关系?这话咱可不能乱说,如此乱说是糟践人嘞!这几年,你也知道,除了他之外,他媳妇,他闺女,包括他儿子,都还是不错的,咱们嘴下积点德吧!”
“哥,有些事全村人谁不知道,就你不信,要不,你去问崇高好了。”王永才激动地想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汉魁瞪了王永才一眼,显然不认可他的说法,反问道:“问他干啥?他就是个楞子种,难道村里的一些事都是他往外传播的?要是他传的,这儿子我不要也罢了。”
“崇高这孩子我了解,他也是听人说的。”王永才连忙摆了摆手说。他知道汉魁哥的脾气,这事他如果真去问崇高,自己反而引火烧身了。汉魁接着说:“兄弟啊,别人咋说咱管不了,可这没根据的话咱可不能乱说,崇高这孩子,你不清楚吗?”
“太清楚了,不然……”王永才笑了笑,没敢再往下说。汉魁见状,似乎知道他要说啥,连忙岔开话题,吩咐道:“崇孝啊,你跟恁娘去炒俩菜,陪恁叔喝两盅,这八月节咱爷们也得过啊!”
“要得,恁俩说说话,我去去就来。”崇孝说着便和母亲忙着炒菜去了。王永才虚让了一番,然后笑道:“也好,我也想跟哥喝两盅,也算是给你顺气了。”
“兄弟啊,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哥这些年,力没少出,可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连三间房也盖不起来,真是白活了,啥也别说了,等来年秋后,说啥也要给崇高盖三间新房,将秀梅娶过来。”
“汉魁哥,你这话可说到兄弟心坎里去了,你说咋办就咋办吧,我听你的,反正得办,早办早心净嘛!”王永才高兴地说,“在饲养院开会时,我就说了,汉魁哥是个明白人,说不定心里比我还着急嘞!”
“好兄弟,你既然将话说到这份上,哥也就不瞒你了,你不知道,哥天天夜里都睡不着,愁啊!”汉魁伤感起来。王永才说:“哥,啥也别说了,我理解你的难处。”
二人说话间,云秀娘将炒好的菜端了上来,然后坐在他们旁边说道:“兄弟啊,不怕你笑话,俺家穷,是俺俩对不起孩子,要钱没钱,要房没房的,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给秀梅买过,你哥寻思着,等盖好了新房,队里分了棉花,就给孩子准备铺盖,再给孩子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
“老嫂子,你说哪儿去了,操持两身也就够穿了。”王永才笑着说道。汉魁也觉着这些年亏欠秀梅实在太多太多了,似乎很悲壮地说道:“好兄弟,你放心,等秀梅过了门,我们决不会亏待孩子,哥说到做到。”
月亮渐渐西移,月光愈发明亮。王永才喝了几盅老白干,感觉头重脚轻,眼见天色已晚,便踉跄着站起身说:“哥,话也说了,酒也喝了,你的心意我也领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该走了。”
“也好,崇孝啊,送送恁叔。”汉魁勉强起身,吩咐崇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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