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文和帝亲临弘文阁考察皇子们的学业。
身为皇长子的商越自是不必多说,作为陛下最看重,又是自己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培养的继位人,那些考题是难不倒他的。
文和帝看着文章写的酣畅淋漓,生花妙笔,对于自己出的难题也对答如流的商越,他赞不绝口。
轮到二皇子商宴的时候,文和帝看着他写的时事政论皱着眉,见人站在自己面前,于是开口问道:“太傅说你已经学完了《中论》,那孤考考你,其中的‘法象’是什么?”
商宴站在文和帝面前,紧张地蹙眉,抿了抿唇,说道:“夫法象立,所以为君子。法象者…莫、莫先乎正容貌,慎、慎威仪……还有…哦,是故先王,先王……”
“先王之制礼也,为冕服采章以旌之。为佩玉鸣璜以声之!”
文和帝皱眉,盯着商宴冷声斥责:“这才第一段你就背的磕磕巴巴,后面的内容孤还用继续靠你吗?”
“儿臣……”商宴嘴唇嗫喏几下,不敢吱声。
“孤听闻三个皇子中,只有你的功课最让太傅头疼,你不如你皇长兄做的好就算了,怎么连你弟弟也比不上?你比烬儿年长几岁你还知道吗?为什么就不能像你皇长兄那样给弟弟做一个好的表率?”
“父皇,儿臣知错了。”商宴立马跪下。
“光知错有什么用,你要认真的改才行啊,”文和帝叹气,接着冷哼一声,说道,“你回去把《中论》给孤抄三十遍,孤会让你母后看着你的,若是下次抽考你还像今日这般……”
文和帝的话没有说尽,可商宴已经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到底是年纪小的孩子,被这样一顿训斥,眼眶里已经包了眼泪。
“儿臣知道了,谢父皇开恩。”商宴重重叩首。
“出去吧。”文和帝摆了摆手。
垂首躬身,小心谨慎地从阁内退出来后,商宴一转身就碰到了正要往阁内进的商烬,他想起刚才父皇说的那些话,狠狠地瞪了商烬一眼,不服气道:“你别得意得太早!”
说完,他故意用力撞了商烬的肩膀,带着满腔的羞愤走远了。
商烬冷着一张白嫩嫩肉乎乎的脸,抬手拍拍自己被撞的肩膀,根本不在乎商宴的发疯行为。
进入阁内,他先是给文和帝请了安,然后才走到他面前将自己的文章交了上去,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
文和帝接过宦官仲孝奉上的文章,仔细阅览着,而后认同地点点头:“不错,虽然文笔稚嫩了些,但是观点还是颇为有趣。”
放下文章,他又仔细地瞧着商烬的脸,想到他如今也就几岁的年纪,启唇道:“孤时常听太傅和你皇长兄夸奖你,说你年纪虽小但已经读到《六韬》了,是个聪敏好学的孩子,那么孤今日就考考你,《六韬》中的六守是什么?”
商烬的小手背在身后,他皱着眉想了想,认真答道:“一曰仁,二曰义,三曰忠,四曰信,五曰勇,六曰谋;是谓六守。”
“嗯,不错。”文和帝欣慰一笑,又问道,“那烬儿可知三宝又是指什么吗?”
“儿臣知道,”商烬说道,“大农、大工、大商乃是三宝。农一其乡,则谷足;工一其乡,则器足;商一其乡,则货足。三宝各安其处,民乃不虑。”
“哈哈哈,好,看得出来烬儿在课业上十分用心,”文和帝哈哈大笑,夸赞道,“不过烬儿你除了要记住这些,还要明白六守长,则君昌;三宝完,则国安。”
“是,儿臣记住了。”
“乖,以后你一定是你皇长兄最好的左膀右臂。”
文和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小儿子是个可造之材,他朝仲孝抬抬手,仲孝会意,退到一旁将昨日徽州进贡来的徽墨捧了出来。
“这是孤为今日准备的彩头,”文和帝拿过那块徽墨放在商烬的手上,笑道,“烬儿是今日最出彩的那个,所以这个彩头应当属于你。”
“儿臣谢父皇恩典。”商烬双手捧着那块徽墨,叩首谢恩。
弘文阁中发生的事情,不出一刻钟就传到了后宫,宫中妃嫔对于陛下对两位年幼的皇子一赏一罚的举动各有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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