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时候,大理寺几个好兄弟把严以琛送出城。
徐崇依依不舍地拽着他袍子一角,“给咱爷爷好好看病,看好了早点回来啊。”
林鹭也说:“如果需要什么,随时给我们写信。”
张猛和杨虎都不善言辞,默默点头。严以琛拍了拍他们,牵着马挥手告别。
半个时辰后,严以琛换了一身装扮,和麻子吴、蛊婆婆一起坐在城南一家烧肉馆子里吃饭。
严以琛昨天从费征雁嘴里问出的话让三个人都挺意外,麻子吴沉吟着说:“我说怎么当年闹得这么厉害,原来黄镖头手里的东西是找到前朝古墓的地图。”
“说起来这事情很巧,两个多月前在临水,那群江湖人要抢的也是地图,莫非两件东西指向的是同一个地方吗?”
麻子吴拨弄着炭盆里的炭,“你说上回那个寻路爵已经被人用过了,但最近江湖上可没有谁下了墓的消息,估计是线索没齐全找不着地方。这种古墓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当年修墓的工匠逃跑后泄露出来的,位置被加密不足为奇。你铲子叔是这方面的好手,可惜东西不在我们手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呵呵~”蛊婆婆笑眯眯地,把最后一块肉夹进严以琛碗里,“一个寻路爵在天一手里,一份地图的线索在宫主手里。”
严以琛笑着把肉吃掉,“婆婆,你是说他俩在争着找到古墓?”
蛊婆婆和麻子吴一起摇头,麻子吴说:“小蛋蛋,你还是不了解他们俩的关系。”
“什么关系?他俩不是水火不容吗?爷爷天天讲天一老人的坏话。”
“你知道的这二十几年是这么回事,但是早前他俩的关系不是这样的。”麻子吴笑的意味深长,“你爷爷骂天一都是骂他老古板死人脸,天天守着天山死活不下来,你看他什么时候骂天一的人品了?”
蛊婆婆微微点头,“我猜呀,这地图的事是他们商量好的,一人守一个。”
严以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两位武林至尊以前关系很好吗?想着想着他思维又跳跃了,如果他们关系不错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和叶渡清介绍给对方认识呢?要是小时候就认识,那他们两个不就算是青梅竹马……啊不,发小了吗?
眼看着他的眼神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麻子吴赶紧把他拽回来,“行啦,这第二张地图就有两种可能,要么被当年的凶手抢走,要么被你爷爷找到藏起来了,说不定宫主留给你镖对子,是想让你把东西找出来。”
让我找个东西还需要这么拐弯抹角吗?严以琛觉得爷爷藏的东西,能被别人找到的概率很小,不是因为藏东西的技巧有多么高超,而是他过于随便,无论什么好东西都随便找个地方一放,放在那就不管了,过一阵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放哪去了。
严以琛小的时候,夏天搬去北屋睡凉席,怎么睡怎么硌屁股,最后把垫子掀开,在底下发现一尊纯金的貔貅雕像,实在是令人无语。要是他老人家把那地图藏在魔宫,那么魔宫的地板砖都得掀起来找一遍。
饭馆外面有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东张西望,麻子吴瞟了一眼,“金满丁那边有动静,去看看?”
三人吃饱喝足付过银子,先后钻进小巷,神不知鬼不觉地向金满丁的小院去了。
费征雁直到今天上午还迷糊着,他挠了挠头,掐了自己一把想要保持清醒。守阁人看到大理寺卿走过来要开阁,聚到一处拿出钥匙插进机关锁里。
林鹭他们刚送完严以琛回来,以为费征雁是要将前两天拿出来晾晒的卷宗放回去,就招呼人去院里搬东西。守阁人把他们拦下来,说昨日少卿已经整理完入阁了。费征雁欣慰地点点头,独自一人进去。他点了一盏小灯,慢慢走到前些天严以琛停留过的地方,打开那个匣子。
匣子里有半张陈旧的镖对子。
严以琛为了不留破绽,临走前趁着将卷宗归位的空档,支走了其余人,在原来的匣子里放了个伪造品。这以假乱真的半张纸在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大理寺卿在一排排架子中间沉思良久,最后将东西重新放了回去,出阁。他跟林鹭说:“今天也没什么事,你们帮我看着,老夫先回家去。过一阵儿夫人要去庙里上香,我得紧着点准备。”
林鹭点点头,说过两天也去他府上看看夫人,费征雁又嘱咐几句,随后回书房换了身衣服,走了。
他出了大理寺,坐上马车,可马车走的不是回家的路,弯弯绕绕去了城南。费征雁在街边低调地下了车,看了一眼对面生意不错的煎饼铺子,匆匆走进街巷里。
严以琛等三人扒在墙头上,看费征雁拿着一个布包,进了金满丁的院子。
金满丁本在屋里的榻上躺着,听到门口的响动,踉跄地爬起来,倚在门上看来者是谁。
费征雁看他这衰弱样子,紧走几步想把他扶回去,却被他挣脱开,“不用你,我还没死呢。”
两人进到屋里说话,墙头上的三人也转移到屋侧,顺着窗缝继续偷听。
费征雁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唯一的一张破桌子上,自己寻了把木凳子坐下,“这药你得喝啊,喝满一个月,绝对有用。”
“算了吧。”金满丁重新坐回到榻上,“我还能活多久我自己有数,不用靠汤药吊着。”
无奈地叹了口气,费征雁还是想劝劝他,但还没等开口,就被金满丁抢先说道:“有人来向我打听当年乌衣镖局的事。”
“什么?是谁?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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