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头来,没有一个愿意为他拼命,夏侯仁的回答,在他眼里只是借口。
楚帝忽然怒了,拉高声音吼道,“朕问的是,你为什么背叛朕!”
“太原城里,李林国能来,是北疆集团提前通知的……”
“朕问的是,为什么叛主!”
“太平道国实行十七斩二十三法,其实力强大,非强人不可敌也。”
“朕问,为什么叛主!”
“高句丽、东西突厥虎视眈眈,他们随时可能南下,中原生灵涂炭啊……”
楚帝怒了,怒不可遏。
他愤而起身,一脚一脚踹在夏侯仁身上,
可他没穿外靴,夏侯仁饕餮鱼鳞甲刮得他脚上血迹斑斑。
“陛下……陛下啊,”夏侯仁崩溃了,
楚帝对他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
他嚎啕大哭,推开了楚帝,心灰意冷道。
“陛下!不要伤害龙体了,臣这就给陛下一个交代!”
噌的一声,夏侯仁拔出配剑,他搭上自己的脖子,欲要自尽。
“铛!”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李林国打飞了夏侯仁的佩剑,他怒目而视,冷冷的道,
“夏侯将军,你觉得幽州节度使,会相信你是自杀的吗?”
“幽州要是也反了,圣武皇帝的烂摊子就更大了。”
李林国出手了,他阻止了夏侯仁自杀。
此情此景,楚帝项乾不禁冷笑,自嘲的冷笑。
他踉跄着起身,脚步有些摇摆,李林国想扶,被楚帝抬手阻止了。
漆木地板上,全是血迹。
他看了一眼李林国,后者叹息一声低下头,他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夏侯仁。
“哈哈哈!!”
楚帝像个佝偻的老人,仰天长笑,
但下一刻,他忽然就恢复了帝王之威。
随后,他眼神冷厉,讥笑着质问两位昔日心腹,疑惑道,“朕呕心沥血二十余年,为何你们不相信朕能收拾江山呢!”
此话一出,夏侯仁并不回答,李林国想说,但最终也忍住了。
龙舟在太液池上浮动,两个小太监替太上皇处理脚伤。
包扎好后,他们行了楚礼,颤颤巍巍的离去。
楚帝默默的看着两个小黄门,龙殿深远,深不可测。
项乾是个有才华的人,其实很多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刻冷静后,他已经明白了,为何帝位丢的如此简单。
无他,天下大势尔!
北疆本可养贼自重,但最终攻打定襄,
此为国为民之举,楚人权贵心知肚明。
野狐滩之战后,项济有机会自立,但他又放弃了,此更是大仁大义之举。
秦王、上柱国,此二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
数次放弃了自身的利益,为楚人江山做出退让。
相比之下,项乾跟霍太后吃相太难看了。
项济、周云如此功劳,不仅不赏赐,还屡屡迫害秦王跟上柱国。
楚人心中皆有一杆秤,这种行为,谁敢给他们效力。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利益。
眼下太平道国势大,外族虎视眈眈,国家已经危机重重。
楚帝为了私利,弃秦王、周云不用,这严重触犯了洛阳权贵的利益。
要是楚国没了,他们世代豪门贵族也就到头了。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龙榻之上,楚帝安静的躺下了,他很清楚,归根结底,
是楚国权贵放弃了圣昌皇帝,
是楚国军队放弃了项乾母子,
他们认为北疆集团比关中集团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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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朱雀门,大恩寺旁。
山林幽静,烟雾弥漫。
小庙佛堂中,木鱼声清脆,一个俊俏的僧人在虔诚的诵经。
某一刻,甲胄响动,一只铁靴跨进佛堂。
木鱼声停下了,陆长生看见一位英俊不凡的楚将,在莲花台前上香祈福。
“武川兵神还用拜这个吗?”陆长生痴笑着摇头,讥讽周云道。
“一切都在掌握中,你就是神佛,何需神佛保佑!”
“神佛?!哈哈哈哈……”
山文精甲响动,周云冷冷的看着陆长生,恶狠狠的道,
“哪有神佛如履薄冰,连安身立命之地都没有。”
“你跟了然一直都在算计我,你们真是厉害啊!”
闻言,陆长生笑了,他并不惭愧,反而有些得意,
“我们自知都不是你的对手,只能等你动手,再行手段。”
“至于两位上官贵妃从皇宫逃走,真不是小僧的谋划。”
佛堂之中,周云又看见了祥云图案,
他稍稍愣神,但时间很短,随后他缓缓踱步,蹲下怒视陆长生。
“不久后,本将要离开洛阳,希望你能替圣武皇帝守好江山。”
“过几天刘仁基回京述职,你去见见陛下吧。”
佛堂里,甲胄响动,渐行渐远。
俊秀僧人陆长生眼眸一怔,他似乎不敢相信,丹凤眼里全是震惊,
某一刻,他转头对着周云道。
“赵王,你会当忠臣吗?”
“我一直都是忠臣,民族的忠臣!”
“我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正确的路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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