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杨慎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虎虎生风的呼喝声。
他走出卧房,看见杨霖东满头大汗地在院落中打一套拳法,打完后以各种怪异的姿势站桩,或蹲、或仰、或蜷……如同一条大龙腾挪转变,充满了神秘与力量感。
杨霖东见杨慎出来也不在意,自练自个的。很显然他这一套武术已经被他练到登峰造极,熟练到了骨子里。
杨慎有些惭愧,和这个弟弟相比自己都落后太多了……
“这套拳法是五行拳,桩法是龙元功,只有皇室有全本的龙元功和注解,我所用的呼吸法……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武者即练气者都有自己的秘密”。杨霖东得意洋洋,神神秘秘地跟杨慎显摆。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日不辍,四季不辞方能有所成啊!”
杨霖东装作老成的样子走到杨慎面前指点,杨慎没有反驳,认真地点点头。
随即也有样学样在庭院中摆开架势,开始演练从裴渊渟那里学来的运气之法,随着呼吸逐渐绵长,气息越发粗重,杨慎发丝上蒸腾出一缕缕烟气……
看着杨慎整个人像在火里烤一样,浑身蒸气直冒,皮肤透红灼热。
杨霖东停下正在练的龙元功,围着杨慎上下打量,眼里满是好奇:“真奇怪!你这是什么呼吸法?周身炽热……偏火行的吗?倒是有点像梧桐州朱家的《至阳功》……”
杨霖东啧啧称奇,看来自己这位五哥有不少秘密呀。
杨慎有些烦躁,他之前演练裴渊渟传授的呼吸法是一种玄之又玄,浑身轻灵的感觉。可是现在一运气就如九天神火焚身,五脏六腑都被灼烧的痛楚,坚持运气一转就不行了。
无奈杨慎只得偃旗息鼓。早晚还好,他都坚持演练一遍,正午那是万万不敢,正午阳气至热,焚身灭魂。
与杨霖东各自沐浴换衣过后准备享用早饭,太监果然准时送来一桌子好菜。有些奇怪的是,这次送饭的太监在一旁等待两位皇子用膳完毕,似乎有话要说。
杨慎能分辨这个送饭的太监不是默教之人,因为他没有那种独特的死寂感。
“公公有话直说。”差不多要吃完的时候杨慎问。
“两位殿下用膳过后,请着常服前往九龙阁二楼,午时会有宫外太傅前来授课……”话毕,太监起身离去。
杨慎见杨霖东“啪!”的一声放下碗筷,正欲再问些什么,这太监却不见身影。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了吃饭的心思。
杨慎此刻在想来者是谁,杨霖东想的是外面的博弈……是否已见分晓……
想来是宫里做出让步,要不然不会在此刻允许自己等人与宫外大臣见面。
以授课为由,实则是承受不住外部压力,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让所有人知道皇帝召集诸位皇子回宫是正当的,皇子们都是安全的。杨慎如是想到。
他不知道这场权利的斗争是已经结束,还是说从此刻才开始。
……
走上九龙阁二楼,才发现这里不像一楼那么空荡,四周多了许多书架层层叠叠堆满了书。这些大部分是历代皇子从皇家藏书院抄录过来的,甚至有不少厚重的笔记和注解。
帝王的生活往往是充实而繁忙的,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包括学习知识。
杨慎与杨霖东来得最晚,四个哥哥已经在二楼中央找位置坐下,那里是一片空阔的座位。唯有老四比较特殊,旁边一直有位太监服侍,估计是为其引路的。
杨慎走到书架旁,往上一瞧多是诸子经义,尤其法宗和律教经典偏多。
法宗即为国家一切法,非是法律而是为国家制定运行规律,包括祭祀、道德、传承。律教是为国家制定律法,功过赏罚最是严苛,两者有所区别。
传闻“律”是诸代之前先贤们定位音声高低的专用名词,“律”为最高音,用在法律上就是一个人行为的最大限度。
法宗与律教相辅相成,是国家运转必不可少的基础,是以作为每位皇子必学的课程。
杨慎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大荣永业天典》,这是荣国颁布的第一本法典,后继者皆是在此之上进行改良。
正当几位皇子沉默看书之际,楼道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所有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坐到中央空旷地带,杨霖东拉着杨慎坐到最右边,离左边老二远远的。
一古稀老者进入大家的视线,三皇子看清来人一惊,立马起身执弟子之礼:
“师公您老人家亲自授课,我等劳您辛累了”。说罢便上前扶住老人坐在讲台椅子上坐好。
杨慎此刻完全没注意那老者,全盯着刚抚老者上来的一旁宫女——是月湄。
见杨慎盯着自己,月湄似乎有些恼怒,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杨慎舒展眉目,既然月湄来了,那么自己等人绝非被皇后软禁。
太后与大臣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呢?杨慎又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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