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世家的两名医生依旧姿态紧绷,小步急趋,好似伴于暴君左右。
“伊言大人......我们开车送您回家吧?”
“我自己开。”
“可是......”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你们能自己回去吗?”
“可以......小的能叫来世家专车。无需大人操劳......”
“别用那种方式跟我说话。我不喜欢被宦官跟着的感觉。”
“好的!伊言先生......”
我独自坐上车驾驶位,一脚油门往瞑候街驶去。
脑内有人格开口:
“老大。你是真的不对劲了。”
那是我最早的4个人格之一,老五,也是所有人格中最年轻的。
我扶着汽车方向盘,不止在脑内回应,嘴里也自言自语:
“我好像说过,没我允许,谁都不准开口。”
“别误会,老大。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危险。需要冷静。”
“这是我最后的警告。再废话就把你切了。”
“......”
老五叹了口气,陷入沉寂。
短暂的沉默后,脑内又传出癫狂的笑声。
是老三。
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哈哈大笑。好似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不能自已。
我的手差点将方向盘握碎。
“闭嘴!老三,你在试探我的底线吗!!”
“哈哈哈哈哈!快切了我啊混蛋,我求之不得呢!最好把一百六十万个人格都切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三的笑声也勾起了其他发疯人格的嗤笑:
“我同意,先切我,早走早安生!”
“咱连笑的资格都没有,快点死了得了......”
“哈哈哈哈!你还不了解自己吗?如此受人压迫,还不受尊重,你会甘心?”
“现在的你就是个疯子!我们为何还要听从你的命令?”
“哈哈!我们都是假疯,只有你是真疯啊,哈哈哈哈哈......”
......
嘈杂的癫笑在脑内回荡,让我杀意凛然。
我用最后一丝理智将车停到路边,捂着脑袋,愤怒地勾起嘴角:
“好!你们自找的......”
恐怖的杀意透过车窗,传至车外,惊吓了人行道上的路人。就连马路上,都有车辆莫名发生追尾事故。
我给自己贴上入梦符,从屠宰厂车间快速冲进爷爷家中。
不再推闸开灯,在昏暗中就着长明灯的火光,取出铁丝,未消毒就刺入大脑。
当时我没注意到的是,这一刻的自己,竟然真的如怪异般瞬移,而非凭双腿移动。
“老三!这一切都是你鼓动的,就从你开始!”
铁丝在我的控制下微微颤动。
“哈哈哈哈哈!终于解脱了!各位,再也不见......”老三的笑声逐渐扭曲,如缺电的发声玩具,逐渐消逝。
我拔出铁丝,又刺向另一处,切掉另一个正在狂笑的人格。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就像把一个个吵闹的孩子踢出家门、扔出窗外。
随着切除数量增加,痛感也逐渐蔓延。
一部分理智的人格跟着开口,提醒我不要再切了,否则我会因此变成傻子。
但开口的人实在太多。
本就听不清的劝诫声,更是淹没在了狂乱的笑声里......
切掉第532个发疯人格后,手术的痛楚和眩晕感终于让我停手。
我捏着扭曲而沾满鲜血的铁丝,捂着莲蓬头一般满是血洞的脑袋,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笑声。
但脑内发疯的人格还是数不胜数。
他们挑衅着,嘲讽着,争相让我切除掉他们,给热爱自由的他们一个解脱。
“哈哈哈!这么想死是吧?那就鱼死网破!把你们全切了!”
我举起剁骨刀,劈向自己的脑袋。
厚重的刀刃咚的一声劈进颅骨,再侧刀一歪,暴露出形态诡异的大脑。
溅出的血液扑灭了几盏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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