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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剑云奋力翻上大船,一阵大浪打来,又差点把他卷进大海。上官巧拉住他胳膊,二人向高处跑去。

这艘大船早已发锚,正调转了方向,向岸边使去。

上官巧拉着苏剑云钻进船舱,关上了门,但见众峨眉派弟子都在这间船舱内,舱内点起数只巨烛,二人身上都是淋淋漓漓一身的水。一旁的峨眉派弟子赶忙送上布巾让二人擦拭,上官巧推开道:“快,他背后有兵刃,快拔出来。”

昆仑派弟子王铭章道:“我来看看。”但见那柄峨眉刺深深扎进肉里,道:“公子,你忍着点,我要拔了。”

苏剑云连忙将剑柄要进嘴里,王铭章见状握住峨眉刺,双手使力嗤的一声拔了出来,带起一条血线,连忙丢下峨眉刺,取药裹伤。

上官巧看的眉头紧蹙,问道:“疼吗?”

苏剑云疼的要命,却要强装道:“不疼!区区一个小玩意儿而已。”

上官巧道:“那就好。”接过布巾,擦拭自己身上水渍,递给苏剑云一条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跟我们的船跟了一路?也不跟我说一声?”

苏剑云脸上一红,他曾与上官巧有过一面之缘,说起话来也算随缘。加上自己囊中羞涩,因此才想趁着峨眉派的船前往武夷山,他藏在峨眉派大船厨房顶上,每日趁着没人时偷吃点锅巴,喝点清水,就这么跟了一路,本想到了岸上之后偷偷溜走,不料今晚露了馅。道:“我...我想趁个船来着...”

上官巧问道:“你也要前往武夷山吗?是代你师父去赴宴?”苏剑云摇头道:“没有,我想去凑个热闹。”昆仑派的人送来衣衫,二人分别到了后厅换过。王铭章道:“我来为这位公子引见我们师父,请。”说罢引着苏剑云上官巧走到一间客房内,苏剑云见那房间陈设简朴,室内点亮数根蜡烛,床上躺着一人,神情萎靡,是数日不见的黄年忠,烛光照在他脸上,但见他面无血色,十分憔悴。

王铭章躬身道:“师父,峨眉派的诸位弟子都平安无事,接到船上了,咱们快靠岸了。”黄年忠道:“那很好。”慢慢坐起身来,王铭章见状连忙扶起师父。黄年忠看向苏剑云道:“久闻公之大名,今日有幸相会,在下昆仑派黄年忠。”

苏剑云连忙回礼道:“不敢当,弟子苏剑云,见过黄师傅。”

黄年忠道:“我与尊师不曾见过,但仰慕已久,今日若非公子仗义出手,只怕峨眉派诸位弟子,与我派弟子,都难逃敌手。”说罢咳了两声:“我先前受了那...叫什么...”苏剑云本想道:“天教护法,丑面张泛。”却又想到自己一句话说出口,就暴露了自己知道黄年忠与丑面交手却不曾出手相助,只得闭口不谈。

黄年忠续道:“那丑人武功太高,我失了手。他内力强悍,封住了我穴道,我内力无法运转,二十年功力尽废。唉,就是想保护自己徒儿们,也不能了。”王铭章在一旁红了眼睛,低下了头。

黄年忠问道:“公子行走江湖,可曾对天教中事有所听闻?我远在西疆,对天教中事一概不知,怎么?雨无正没死吗?他从哪里...从哪里寻到这么多的好手?”

苏剑云微一沉吟,觉得有些话说的越少越好,便道:“我只听说雨无正尚在人世,见过几个护法,其余诸事,一概不知。”

黄年忠想借着烛光观察苏剑云面色,苏剑云却在进屋之时便有意站在烛光背面阴影中,黄年忠看不到苏剑云面色,也就无从判断苏剑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黄年忠问道:“我曾听闻,公子在洛府与天教另一个护法交过手,那位护发功力如何?”苏剑云道:“甚为强悍。”黄年忠道:“比之丑面如何?”苏剑云立即道:“在下并未见过丑面,不知他二人孰强孰弱。”

黄年忠道:“天教护法共有几位?”苏剑云道:“听人说,好像有十一二位。”黄年忠道:“从何听来?”苏剑云道:“三人成虎,道听途说。”黄年忠道:“何时何地,何人提起?”苏剑云道:“弟子行走江湖日子久了,记不清楚。”

王铭章与上官巧在一旁听着,一开始还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听到后面,二人已越说越僵。黄年忠的话中多带暗讽引导,好像要引得苏剑云说出什么话来。苏剑云却只是一个劲的撇清关系,有时说自己不太清楚,有时又会透露出一些可有可无的消息,显然是知道什么,却故意不说。

黄年忠道:“当年五泉峰一战,尊师身先士卒,功力之深,世间罕见。不知尊师现下在何处?”苏剑云道:“弟子不知。”黄年忠道:“师父在哪,徒弟焉有不知之理?”苏剑云道:“其余门派是何道理,与本门无关,师父在哪,我确实不知。”

黄年忠眼光一闪,道:“莫不是捕风捉影,暗度陈仓了?”苏剑云冷冷一笑道:“借您吉言,若真如此,我也不会落下这一身的伤了。”

王铭章见二人越说越僵,忙插口道:“师父,您身体要紧,今日先休息吧。苏兄也请小息片刻,上了岸咱们再做打算。”上官巧也连忙出来打圆场道:“走,我带你出去。”向黄年忠行了一礼,拉着苏剑云出了房间。

王铭章扶着黄年忠躺下,黄年忠突然道:“小心他。”王铭章不明其意,问道:“师父说谁?”黄年忠道:“进屋那个男人。咱们被丑面袭击时,他明明就在旁边,却说自己不曾见过丑面。他说自己只见过几个护法,却连护法有几个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知道的不少,但是却不对咱们提起,心路不一,跟咱们不是同一路人。他师父谷创平性格孤僻,十八年前名震江湖,却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留给世间的,便只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徒弟。到底是欺世盗名之徒,还是真是剑孤传人,谁也不知。多个心眼,总归是好的。”王铭章点头应过,但又想上官巧与他举止亲密,问道:“可是峨眉派的人...”黄年忠冷冷的道:“峨眉派?呵,峨眉派又如何。这年头的武林败类,还少吗?”王铭章点头称是。

却说上官巧拉着苏剑云走出客房,舒了口气道:“你怎么了?怎么把话说的那么僵?”苏剑云闷闷不乐,道:“没什么。有饭吗?我饿了。”上官巧见他一夜之间突逢变故,与笑面打斗半天,又与黄年忠唇枪舌剑,此刻第一句话居然是要吃饭,暗暗好笑,道:“等等吧,上了岸我请你吃大酒楼,你要多少睡会吗?”苏剑云道:“都可。”

此时众峨眉派弟子纷纷围住二人问东问西,惊魂未定,不知上了岸还会有何变故。上官巧好言安慰众位师妹,道:“天教想来是提前得知了武夷派英雄宴一事,这才会屡派高手一一截杀。那日碰到了丑面,但他并未对我们出手,反而是让我们去走水路。今日走了水路,又遇到了笑面。恐怕丑面一开始就是冲着昆仑派诸人去的,因此放过了我们。但是他又让我们来走水路,说明笑面早就来此潜伏,咱们领了师父之命时就说好了要走水路,笑面若是在这时就得到消息南下,那...”众弟子听到这里纷纷肃穆,上官巧言下之意,是峨眉派内部出了内奸。

上官巧四师妹施恩怒道:“什么话,咱们教派中,居然有内奸?”

赵锦摇头道:“师姐只是怀疑,并未确切。说不定是那恶人在路上偷听到了什么,但是他脚程在咱们之前,那个丑八怪警告咱们南下走水路之时,恐怕那个恶人就已经走在咱们前面了。他得到消息,就是在咱们到柳州之前。”说话间向苏剑云偷瞥了几眼,见他坐在另一张桌子,正偷偷把桌上糕点塞进嘴里。碰了碰上官巧,笑着问道:“师姐,他是谁啊?”

上官巧看了看苏剑云,见他正偷偷往嘴里塞糕点,噗嗤一笑,道:“他呀,他是...是...”心想就算报了苏剑云师门,她们也不一定认得,便道:“是我朋友。”

她若是不停顿这一下倒没什么,这一顿,众人听在心里的含义便不同了,几位俗家弟子相视一笑,赵锦笑道:“那你这位朋友可真是交对了,今晚若不是他,咱们可难逃敌手了。”语气甚是娇嗔。

施恩是佛门弟子,不解其意,问道:“你们都笑什么?”

赵锦拉着施恩道:“没事没事,师父不是常说笑口常开吗?”施恩道:“是吗?不过适逢这么大的变故,我笑不出来,你替我笑了吧。”

上官巧道:“对,这事还得禀告师父。等上了岸,便放回一只信鸽。”众人应过。赵锦问道:“这番变故忽起,咱们还要往武夷山去吗?若是去了,这一路上不知道还会不会碰到敌人,就算是去了,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再碰到天教的人,那人武功真高,藏在船里,拎着那么大一个铁锚还能飞到天上。”说到这里眼睛一转,悄咪咪的问道:“师姐,你那位...朋友,也不错嘛,能跟戴面具那人打个不分胜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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