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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右手被弓箭伤到了筋骨,这段时间莫要乱动,尤其是不可练剑…”

“…左肩这里的伤势也是,还没好就乱动,伤口反反复复裂开几次了吧…”

“…还有背上,刀伤剑伤,还有镖刃,不知又添多少疤痕…”

“…尤其是你腹部这里,本就伤的最重,还险些致命,阿言,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用‘天地同寿’的——”

穆清说到这里时,乐少言忍不住打了个岔,小声驳道:“我真的没有用‘天地同寿’,那伤势本来也不会致命的,是当时迫不得已躲海里才感染发炎……”

“阿言!”

“穆姐姐我知错了!”

看到乐少言上一秒还在矢口抵赖,陡然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变态度,下一秒立马就低头认错,穆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然后毫不留情地送给了女混子一个爆栗。

“每次都这么说,哪次说话算话了?别想又这么混过去!我可不会再信你这套说辞。”

穆清气呼呼地说着,乐少言则是可怜巴巴地捂着吃痛的脑袋,也不敢再吱声,安安静静地听着自家穆姐姐的训话。

可这之后,穆清却没有要继续和乐少言“算账”的意思,而是喃喃自语道:“阿言,给你身上留下这些伤痕的人,我一定会调查清楚,我将记住每一笔账,只要我还活着,迟早有一天,我会统统还回去。”

乐少言眼睛看不见,自然不会知道穆清此时的眼神有多狠戾,那是穆清从来不会展现在乐少言面前的,杀伐果断的一面。

虽然乐少言看不见穆清的神情,却能听出那语气中的戾气,当即柔声安抚道:“穆姐姐,你我身在武林,快意恩仇,这没问题。但是行走江湖,最忌感情用事,我不会让复仇驱使我的人生,同样,我也不希望穆姐姐为了我,从此一直生活在仇恨中。有机会的话,仇当然是要报的,但实在没必要刻意去惦记,更无需特地为了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而毁掉我们自己的人生。”

穆清看着乐少言因为担心自己而郑重其事的表情,不免有些失笑,捏了捏后者的小脸蛋,道:“放心吧,阿言,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冒然做出什么傻事。我并非是记仇的人,只不过嘛,百因必有果,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以后若是因为自己害过人而遭到什么报应,那我可就说不准了?”

感受到穆清话中所夹杂的些许危险的笑意,乐少言突然觉得,得罪了自家穆姐姐这样多谋善断的聪明人,当真是件很可怕的事——

但同时乐少言又很庆幸,这样的穆清却是这般看重自己,是事事都为自己着想的自家穆姐姐,简直就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这做人嘛,要将心比心。

于是乐少言又用着坚定的语气说道:“嗯!穆姐姐,你和夏仁老贼的那些积怨,待到日后我也会陪着你一起跟他做个了断!”

然而,话到此处时,穆清像是想起什么,未再回话,神色也跟着逐渐黯然下来,不过乐少言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并没有察觉到穆清的变化。

之后,乐少言又向穆清简单讲述了一下到了二两屯后的所见所闻,当提到苗疆蛊主和洛菱歌认识时,乐少言突然想起苗疆蛊主好像也有用过易容术骗过穆清。

“对了,穆姐姐,二两屯的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和那个假冒我的苗疆蛊主又经历了什么?”

既然乐少言问起,穆清便大致说了一下自己到了二两屯后所遇到的事情,依旧刻意隐去了有关自己面容的遭遇,只是说道:“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苗疆蛊主究竟有何目的,那时我敢独自面对她,是根据我先前在客栈替她治疗时的判断,我赌她,‘怕死’。”

“那会在后山我被苗疆蛊主用蛊虫下了暗手后,骗她说曾经在治疗过程中在她身上动过手脚,若我死了那她也活不成,让她因此有所忌惮,不得不保下我的性命。”

“不过现在想想,或许,二两屯的村民们能够那么轻易撤离并安全藏身,而我之所以也还活着,并不一定是苗疆蛊主听信了我的话,只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并非完全是听命于夏仁的人,本身也没有置我于死地的打算。”

听完穆清所述,乐少言只觉心头一阵后怕,惶恐不安地说道:“穆姐姐!你怎么能干这么危险的事?!怎能随随便便将自己的性命拿去赌?你有没有想过,但凡稍有差迟……”

“阿言。”

穆清略显无奈,轻唤一声打断了乐少言担忧的话语,继而说道:“总爱用‘天地同寿’的你,好像没资格这么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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