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之地,狭长地希。虽是贸易鼎盛,却也是人口稀少。港口众多,渔业发达,往来船只,异族居多。
在这里你能看到在中原之地看不到的人、景、物,不仅如此,与中原之地不同,这里的民俗已经被海外异域文化所融合。没有过多的礼法约束,人们的生活更加自由自在。这一点,从穿着打扮上,饮食习惯上,都能体现出来。如此海州,令不少中原人流连忘返。
自曹景琰登基称帝之后,海州作为潜龙之地。原本地域不大,较为鸡肋,鲜有人知的地方,开始被王朝百姓所熟知。海州的贸易,也越发的繁荣起来。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早在曹景琰的父亲,末代北海王曹孝策时期,北海就开始在海外诸岛秘密练兵。在同海在雇佣兵相勾连的同时,研发修建大船,最终“天舟”问世。在这一过程中,所投入的人力物力,数不胜数。
所以曹景琰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父亲,有着一颗极强的野心。曹孝策也一直以来,都是把曹景琰当做第一继承人来培养的。当仁帝召集各地藩王世子入京生活时,其他各藩王或许有所顾忌,有所猜疑,又或者无所谓。唯有曹孝策,是十分喜悦,在其子曹景琰面前,不止一次的叮嘱,一定要珍惜这一次观察晋州城的机会。
未来有一天,那里将会是他们的家。
曹景琰在晋州城时,每一个月,海州的商贸船只到达晋州时,都会给他带来不少奇珍异宝。专门供给给他,用来结交达官显贵。即使这些事都发生在仁帝和太子眼皮子底下,父子二人也没有怀疑过这父子二人。
北海地狭,养不出雄心壮志,不臣之心。
事实上,证明了,仁帝父子错了。
而北海王曹孝策也错了。
他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那颗费尽心思填满烈性火药的巨大石卵,的确一股脑的将大半个皇城毁了。也成功将北海推上了历史舞台。只可惜,他却没能坐上那个位子,而是成为了曹景琰的垫脚石。或许曹孝策并不会觉得难过,至少,他北海一脉,登顶过。
在皇城花园的半山腰别院,曹景琰一身龙袍,盯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大禹王朝版图。身旁唯有大太监李德胜,再无其他一人。
满朝文武,唯二的心腹,一死一走。国师司马,带着最后的希望出发,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剩余的那些,土鸡瓦狗,这会全都被埋在了花园之内,成为了春花满园的肥料。
“陛下,今日依旧没有国师那边的消息。”李德胜说完,低着头,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轻颤。
对于这条消息,李德胜心中明白意味着什么。十日前,国师带着景帝的密旨前往了北海。别人或许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但李德胜知道。在北海时,他曾是北海王曹孝策的贴身太监。很多北海的隐秘之事都是由他一手操办,所以那海外众岛上有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是曹景琰反败为胜的最后底牌,而现在,国师司马带着这张“底牌”去执行了任务,却是迟迟没有消息反馈。虽然说,没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但三大城门外那些虎视眈眈的兵马,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副不攻破晋州城,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只能说,国师那边,失败了。
曹景琰盯看着那张铺满了整面墙壁的大禹王朝地图,没有回应李德胜的话,沉默着,盯看着。幽州、晋州、海州、河州、邢州、贵州、鬼州、林州、蒙州,九州之地,除了北幽还保留着藩王名号,西秦、大唐、南楚都已覆灭。不出意外,等到晋州城破,皇城覆灭,自己身死,大禹王朝的北朝彻底消失,那时候,曹景志建立的所谓南朝也注定会被取代。曹氏王朝还是没能逃掉被颠覆的结果,最后一位鬼谷子留下的那句谶语“这个天下还得姓曹三百年”。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不过这些事在曹景琰眼里,都已经是无关紧要了。在曹景琰看来,大禹王朝就好似是一棵行将就木的枯树。腐朽的枝丫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整棵大树的生长,只有砍下这些废弃毁灭的树枝,才能重获新生。而现在,那些作为死枝的藩王基本上都被消灭了,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霍思那边有来消息吗?”
李德胜蹙了蹙眉,低着头缓声道,“霍相自离开晋州前往河州后没多久,晋州城就被北幽、西凉、南朝的军队围住了,没有信使能够往来传递讯息。”
李德胜微微抬头,看着面前身形落寞的皇帝陛下,作为大监,又是从小看着其长大的人,李德胜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陛下,玄武门外并无叛军,水路也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下。陛下完全可以带着龙妃一同离开晋州城,回到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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