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个衣衫不整,袒胸露乳,披头散发的人由远而近,嘴里还连连呼喊:“阿瑶,阿瑶,美人……美人不见了,阿瑶,我的美人不见了……”
“金光善!”当人影终于逼近,有人脱口而出。
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了,金光善微微驻足,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瞅了瞅,不过片刻,又立刻回头,浑浊的目光忽然一亮,连忙迈开光着的双脚跑向金光瑶,可能因为太激动,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倒在地。
“阿爹!”金子轩一脸悲痛,连忙上前意欲扶起,“走开!”却是被金光善一把推出去,本就身体还没恢复的金子轩一个后仰,幸亏被江厌离一把扶住。
金光善仿若未见,双手并用,几乎是半爬着来到金光瑶身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紧紧抱住金光瑶的腿,抬起披头散发的脑袋,满嘴乞求:“阿瑶,阿瑶……美人,美人不见了,你又把她给藏起来了,求求你,还给我吧?求求你,我已经……已经让你当家主了,你快把美人还给我,啊…啊…我难受,我要死了, 我难受啊……”
金光善好色,尽人皆知,可是竟然为了女色沦落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当真是让人惊掉了下巴。仙门众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危险之中,一阵无所顾忌的议论纷纷,所有人心中耻笑的同时禁不住叹息,堂堂兰陵金氏家主曾经何等风光威武,不曾想却也会落得如此不堪。
蓝曦臣蹙眉,微微后退两步,手中的朔月也稍稍放下。
事已至此,金光瑶也不在伪装,低头注视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父亲,嘴角微翘,却邪气冲天,“父亲,您又在我面前装可怜呐?传位于我?呵呵,我差点就信了,却不曾想您还给我留了一手,说什么家族印章不知道放在哪儿了,还说也许落在哪个窑姐儿身上了,呵呵呵……父亲,我还真是小看您了,姜还是老的辣啊!”金光瑶使劲一抬腿,抓住他大腿的金光善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
“孟瑶!你怎么敢?他是父亲!”金子轩又惊又怒。
“父亲?”金光瑶怆然:“他可有一天把我当儿子?让我替他做尽所有难以启齿的龌龊事,却连一个名字都不给我!金光瑶?呵呵,好笑吗?你所谓的父亲竟然给我这个儿子起了一个和他同样辈分的名字!这是把我当儿子吗?呵呵呵……”
金光瑶悲戚的语气忽然有些咬牙:“他这根本就是在昭告天下人,我非金氏正统的接班人,也永远没有资格继承家主!即使是那个不学无术的金子勋都要比我高贵!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笑话!是他的耻辱!金子轩,这样的父亲,给你你要吗?!”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辱我母亲,一个给他生了儿子,等了他十几年的女人,在他眼里竟然是个麻烦!金大公子,换做是你,你只怕会比我做的更狠更绝!别说你不会?你也不是天生高贵,只是运气比我好罢了,真有那么一天,恐怕你这个父亲的境况也不会比如今好到哪儿去!”
“啊,不不!不,阿瑶我错了,我错了……”趴在地上的金光善忽然再次抓住金光瑶的腿,抬着头涕泪交加:“我,我把你的母亲接来让她进祠堂,入家谱,我都答应你!求你,求你把我的美人还给我,我难受啊,真的难受,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似乎已经不堪忍受,金光善双手连连抓着自己的胸口,一道道血痕不停地渗着血丝,金光善却是全然不顾,依然不停的抓挠,哭喊。
如此不忍直视的画面让所有人都无言以对,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替金光善指责金光瑶,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别人也不好插手。何况,热闹谁不想看?而这个热闹可是来自兰陵金氏,千载难逢。
“孟瑶,你到底对父亲做了什么?”金子轩羞愤至极,却是无力改变。
金光瑶鄙夷的看了金光善一眼,淡然道:“不过是满足了父亲的嗜好,施了一点小小的法术而已。”
一旁的魏无羡此时忽然脑中一闪,蹭了蹭身边的白衣人,小声道:“蓝湛,你说是不是……她?”
蓝忘机面色冷沉,点了点头。
“嗤……”魏无羡摇头,“还真是狼狈为奸,我说金光瑶怎么得到的家主之位!”
“下三滥的娼妓之子!”一声尖锐的怒喝,犹如晴天霹雳,甚是刺耳。却是金夫人怒气冲冲,汹汹而来,身后还跟着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的侍女。
“是金夫人!这下有热闹看了!”众人窃窃私语,又好整以暇。
一丝阴狠在金光瑶眼中倏忽而过。
当看到匍匐在地上,惨不忍睹的金光善,金夫人双目喷火,猛地一把将金光善揪起来,“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的打在了金光瑶的脸上。
“阿娘!”金子轩痛苦不堪。眼泪狂涌。
而金夫人愤怒的咆哮几乎歇斯底里:“金光善,你这个猪狗不如的老东西,老不死的臭流氓!你为什么还不死?你为什么还活着丢人现眼!你快去死,快去死!你不是就喜欢睡在女人肚皮上不起来吗?这下好了,报应来了,臭不要脸的老艾豭!活该,我呸!呸!赶紧死了干净!”
“阿娘……”金子轩泣不成声。
金光善蜷缩在地上,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脸颊已经被他抓出了一道道血痕,却是依然哀嚎不止。
金夫人全然无感,更是无视他人,一双眼眸刷的扫向金光瑶,狠狠的啐了一口,怒不可遏道:“孟瑶,你这个娄猪生的下流痞子,娼妓之子,想做我们金麟台的主人,你也配!你不就是用妖女来控制这个老东西,又用子轩的命来威胁他,让他将家主之位传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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